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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的笔触

雨过天晴,再也不用担忧受涝后的举步维艰,心情如悬空的太阳,一片明朗绚丽。

路过曾经熟悉的电影院,竟然心血来潮,走进十几年未曾踏入的朦胧空间。在些许忐忑不安中,感受多年没有的悸动。

两个人的电影故事,一个人看。象余则成般潜伏,凝神贯注于银幕,以为自己现在的年龄和心态,可以把画面细品慢读。然而,电影没有结束,我却落荒而逃。一直认为电影院就是牵手恋爱的伊甸园,氤氲着的兴奋和温情,在暗朦朦的空间里,撩过每一排座位,重重叠叠了若干年,充塞着每一个角落。远去的青涩时光,被电影桥段轻轻一击,我在思绪涌动中重拾不堪,沉陷于唐诗宋词的风花雪月里。

始终心存幻想,秉性里却羞于表达,一直在错过,这就是我一生中最致命的弱点。有人赞为清纯或沉稳,有人批为幼稚或木讷,还有人直接了当的说这就是忧柔寡断,天生的阳萎。究竟是什么,连自己都无语起来。兴许是性格使然,常因暗自多情而神伤,常因细腻孤独而困惑。青春里的追风,把握不住爱的真谛。人到不惑之年后,才沉下心来,做一些事情,慢慢的试着改变自已。

一场普通的情事,导演却能雕琢成话剧般矫作,足以解读我半生剧情。牵挂过,不舍过,一厢情愿过,故事有一万个开始的理由,结局却注定只有一个。内心的难受早已无以复加,缠绵悱恻之后,又在意料之中,做起了那个容易受伤的人,一生似乎不会再改初心。

从懵懂青春到五十知天命,看柳暗花明,听岁月无声,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无论怎样争取,无论怎样去强求,都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顾望右手握左手般的婚姻,最怎么麻木,健全的双手犹在,总比残缺要好。那些渐远的俪影,镜花水月的妖冶,该是电影的终极绝唱。学会埋葬,便是达人。

电影院其实就是情感发酵的温床,恰似无端的剧情,引起共鸣,又一次巧妙的伤了自己。他人讪笑着看银幕忽闪变幻,而落荒而逃的我,真后悔没有让记忆老去,还一直生活在旧时的情节里……人太单纯了,难免经不起波折,人太恋旧了,就会无声的迷失。那些在外面努力挣钱,漂着不回家的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一句电影台词“好好活着”,撩拨出了多少离人心中积藏的苦水,爱恨情仇何时方休?

我很少回老家,更难得奢侈的随意行走于故乡的城市乡间,唯恐一脚踢醒尘封的痛楚记忆。已过了打着瞌睡看电影的年龄,理想丰满,现实却非常冰冷,能收获一点来自电影的悸动,也算是物有所值吧。经历告诉我,牵手不易,放手也不易。半生抉择在左右难定里,如此欲罢不能的爱恋,情恋,乡恋,并不所有都是蜜糖。经历过如锥划过肌肤般痛楚的人,才明白什么是刻骨铭心,什么叫念念难忘。

电影院里稀稀拉拉的观众,除了我外,都是成对成双的天使,我不安的游离在他们之外。随性看一次电影,便伤感一次,以后真不忍心去电影院了。其实,看一场简单爱情故事的电影,打动我的或许是一两句台词,而不是那些故意设置的桥段。我也为自己设计过许多桥段,没有感动别人,却感动了自己。面对情非得已,至今依然感觉,真的是力不从心。

笔触至此,你一定觉得我是语无伦次,不知所云,甚至于是矫情过度,不可理喻。其实,我自己也有如此感觉。猜不透,读不懂,淡淡的忧郁,都是因为那些没有由头的文字,缠绵了那些说不清理还乱的缱绻。

我依然是我,你依然是你,她依然还是她,远远的,走不近,是距离……

————(红灯花随笔于杭州,2016-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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