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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骏马

无论民族、无论地域、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我相信这繁杂尘扰的世界上,所有真诚善良的人们拥有的情感都是相通的,那必然包含着高贵且纯净的品质。

“当我的长调和全部音乐终于悄然逝去的一霎间,我滚鞍下马,猛的把身体扑进青青的茂密草丛之中。我悄悄亲吻着这苦涩的草地,亲吻着这片留下了我和索米娅的斑斑足迹和炽热爱情,这出现过我永志不忘的美丽朝霞和伸展着我的亲人们生路的大草原。我悄悄的哭了,就像古歌中那个骑着黑骏马的牧人一样。”

回忆到1998年的秋天,当时的全县初中举行了一次会考,我所在的学校每个年级会抽30名学生,去县城里参加考试。可抽考的时候我考了第38名,虽然这会让亲人们小没面子一下,但是对于我来说,难得的是获得了一天的休闲时光。休息的那天去田野里疯跑了一阵,回到家后我打开电视,正巧电视的画面上出现了黑骏马三个大字,我知道这将要播放一部电影。那时的影视播放系统很不发达,能看上一部电影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次甜蜜的奢望,于是我就坐下耐心的看了起来。

辽阔的草原,朴质的人们,悲情的索米娅还有骑着黑骏马的伟岸青年。一旦回忆起这部电影来,一幕幕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永远的那么难以忘记。可是即便这样,由于时代太久远了,有些场景还是模糊了的,可我相信有些细节是我故意模糊了的,比如我已经忘记了那个黄毛长什么样子。

2007年的五一,突发奇想的我买了一张车票就去了坝上草原,也许我只是想看看草原什么样子,也许是多年的草原印象让我有了那种不得不去的冲动。我想看看养育着黑骏马的地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地方,我想看看这世的草原是不是还有善良的索米娅多情的白音宝力格,我想看看是不是坝上也有着晶莹剔透霞光无限的伯勒根河。可是那时的我虽然震撼于坝上的宽阔萧瑟景象,但还是稍许的失望了。由于五月份的缘故,海拔很高的草原上并没有宜人的景色。只是简单的体会一下当地的特色食物和风土人情,然后就回到了人生的第二个故乡。

其实当我们回到电影和小说里去,作者张承志通过《黑骏马》想表达的那种生命的张力,可以肯定的说如果一个人不经过岁月无情的打磨,没有走过太多的路途,体味不到太多的苦涩,是永远也不可能理解的。

那美丽的索米娅带着弱小的孩子埋葬额吉时,图经过的冰封的蜿蜒银亮的伯勒根河,还有永世存立的凌傲石刻。这个场景是我最难以忘记的一幕,可以简单的说,当时年幼的我只是出于对人物的悲凉同情之心,深深地记住了这个画面。那么现在的我过多的体会的是一种母性的伟大,一个伟大的母亲在埋葬另外一个伟大的母亲。这种天然存于一些优秀善良的女性心中的可爱品德,是不需要去解释也不需要去同情的,只能是深深地震撼。也只有极度优秀的人能把这种情感通过文学和艺术表达出来。

当我们去感叹索米娅身世不幸的时候,当事的两位母亲,一个在用心抚养别人口中的野种,一个在驱散那些有着恶毒话语的人们。额吉在给年轻的索米娅生活的信心,他们共同养育了一个不足月的很病弱的孩子。当我们以现代社会的文明标准去衡量的话,估计大多的想法是抛弃那个罪孽深重的孩子,可是我们也应当理解那种古老的看法——女人能生养也是一件好事,无论是怎么样怀上的孩子。

2014年八月份,再次踏上征程寻找梦中的黑骏马,这回真的看到了霞光万千的梦中的草原,时候刚刚好,去的地方也足够的美丽。对于真正的草原来说,一年也就那么两三个月的绝美时光,与剩余的荒凉会形成的巨大反差,进而产生无垠的瑕想。所以我相信这样震撼心灵的地方,所产生的最朴素的人类灵魂,必定是高贵的纯净的。很高兴的是也和一骑不错的骏马在草原上飞奔了一回,简单的满足了一下自己拥有一头黑骏马的美丽愿望。

教我骑马的小伙子一看就是那种草原汉子,给我牵马的那个婆婆像极了索米娅的额吉,于是我明白草原上的人们就是那个样子,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流淌在草原人们血液里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一定要去看看真正的伯勒根草原,去看看索米娅和白音宝力格生活过的地方,去和一匹健硕的黑骏马徜徉在满是白桦林的草原上,诗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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