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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秀

秀,昨晚我梦见你了,不,切确的说是今天早上。手机闹钟曾在8点将我闹醒,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8点半,所以我是用了半个小时妄想来弥补我们之间七年的空白。

对啊秀,我们已经有七年不见了呢,中学毕业后我们似乎只通过一次电话是吧?好像就是在前年是吧?那是过年的时候,我们那一群小学同学聚在了一起,只是少了你,秀。是蒙找到了你的号码,然后蒙,杨,潘,还有我都与你通了电话。我们说话的口吻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带一丝拘谨,就像我们从来不曾分开过一样。我很开心你能在听到我声音的第一时间里认出我,秀。

秀,我知道你偶尔也会想起我们,就像我也会偶尔想起你一样。每次透过车窗看到你曾经住过的那栋房子,心里都会涌起一番惆怅,我会想念起那个勇敢、大方,并且有着一双迷离的小眼睛的小姑娘,是啊,那个小姑娘就是你阿秀!

在我们那一群朋友中,其实现在对你称“朋友”让我充满了惭愧,我想潘她们应该也会如此,好吧,暂不谈这些苍白无力的忏悔了,我很想回忆一下当年小小的你,秀。

在我们那一群朋友中,你总是显得那么独特,令人羡慕的独特。在我们那个乡村小学里,连老师们都不懂英语,更别说我们这群屁孩子了,可是秀你会念英语,因为你是从大城市转学过来的。

小时候,对那些外来的东西总是感到很新奇,记得有一次,我们激动而又好奇地向语文老师请教“妈妈”的英语读音,可他说他忘了。还有一次,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插播的洗发露广告的代言人总是唱着:“你是我的姐妹,我是你的baby”,我问爸爸“北鼻”是什么意思,他告诉我是妹妹的意思,我很开心自己学到了外语。直到真正接触了英语课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仅知道的那个单词baby是“宝贝”的意思。所以啊秀,你应该明白那些年我们是有多么羡慕你呢!

还有,你总是很个性,还只是小学生呢你就敢在耳朵上穿耳洞,还总穿着一些我们觉得很奇异的服装,印象最深的便是你那条臀部秀了好几只米奇的吊裆牛仔裤,你要知道,这让长年穿着传统喇叭裤的我们开了多大的眼界呢!但决不能因你的打扮而将你和那些不学无术的街头小混混联系起来,你爱在穿着上做突破,但你也爱学习,老师们有多么喜欢你你应该也没有忘掉吧?你还告诉我们,你将来一定要去做双眼皮手术,你说要当一个大眼睛的姑娘。

对了,你还很勇敢,才上初一的那一年,你就敢一个人坐火车从贵州回江西帮你父母办理证件。记得途中发生了段让人担忧而又有些好笑的插曲,在回来的路上,你竟然睡过了站。当你在贵阳下车的时候,借过去的手机早已被你用得自动关机了,所以你在一个商品店用公共电话给家人报了平安,可在你打完电话后,那黑心的老板告诉你电话的收费标准为一分钟二十四块钱,于是,你跟那个老板对峙了很久,终于还是妥协了,毕竟还很天真单纯的你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个老奸巨猾的商贩呢?

由于你在老师允许的假日里没有顺利返校,我们担心你会不会在路上出现了什么差错,于是在下了自习后,潘我们几个跑到了你家去打听情况,那天你正好回来,可由于路上太过折腾,你早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看到你安全回到家,我们才放心的回去了。

而初二那年,你是真的要离开我们了,因为你的父母要回江西了。那天早上,早自习已经开始,而你的位置却一直空着,我们知道你这次走了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潘晶玲,那个和你住得很近的姑娘,她在下了早自习后分别给潘我们几个一人送来了一封折得很漂亮的信。那封信刚递到桌上,我的眼泪就跟夏天的骤雨一样下个不停,很久过后,我才鼓起勇气打开那封信,可每看一个字我都得流很久的泪,不论怎样我都没办法止住那漂泊大雨似的的眼泪,我想,我可以边流泪边看信,但那咸咸的液体始终模糊着我的双眼,让我看不清你给我留下的文字,我甚至看不清黑板。所以,那封并不算长的信,我是花了整整一早上的时间才将他浏览了一遍。

那是我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之间的这样一种离愁别绪。有了潘你们的陪伴,我的童年过得太快乐,快乐得让我没机会去考虑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会在我的生命里缺席。所以,你的离开终于让我惊醒:生活它并不是由我的个人意识来决定的。

后来听说你转到了新学校后,和某位老师大吵了一架,最后退学了,再后来,听说你结婚了,还生了孩子。我很好奇那个孩子的模样,他(她)的五官一定和你一样精致,尤其孩子的眼睛应该和你一样,虽然很小但却很迷人。

你知道吗秀,今早上,我梦到的你只是一具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尸体,你的家人正忙着为你出殡,我跑过去央求他们同意我为你送行,他们严厉的问我是你的什么人,我说我是你多年前的一个朋友,而当他们问我拿什么来证明的时候,我竟哑口无言了。我知道,这个葬礼只是我的一个恶梦,可是,秀,你说我们怎么就这样没有了联系呢?距离它并没有产生美,时间却带走了我们的友谊。

秀,我想我们都有错,而关于我对你的错,我知道它是不可被原谅的,所以秀,你就把我忘了吧,忘了这个不称职的曾经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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