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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桑椹

这世上,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记忆,没人能夺得了去。

我也不知道那时我几岁,我家就住在镇中心的城隍庙里。庙里早已没有了道士之类的仙人,大院里都是一个单位的蚕场职工和家属。住了几家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偌大的院子里好多很粗很大的桑树,整个院子几乎被覆盖,遮天蔽日的。每当桑椹该熟的时候,时不时的会引来院外别家孩子来摘。小孩子够不到,只好仰着头在树下指挥着:“那个,那个熟了!这个,这个黑了!”树上的大孩子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摘那熟透了的。熟透了的不酸,连鸟儿都知道,黑的最先熟的几乎被鸟啄了去。等大孩子在树上吃饱吃够,吃的满嘴黑红面目全非,然后在折了枝条,上面挂着熟透了的桑椹给树下的小孩时,那种满足和欢喜洋溢了整个院子。大人们都不管,最多就是提醒一句:小心,别摔下来!而我则是蹲在一旁,静静的看他们分享的喜悦。羡慕和眼馋他们有个好哥哥好姐姐。那时的我还小,上树就是登天,看得眼馋了我会找个小石头扔上去,偶尔也能砸下来一两个桑椹。然而那都要靠运气,大多时候一无所获。有时下来的是青的,也照样捡起来吹吹灰填到嘴里,酸到嘴巴变了型,也还是舍不得丢下。夏天的傍晚大人都会拿了蒲扇,搬了凳子坐在树下纳凉,小孩都会围一圈来让大人讲故事。故事的内容不记得了,但桑椹的香甜却一直在脑海里萦绕。

后来不知为何,那些大桑树都被砍掉了,挖了大坑池了石灰。大人就格外提醒我们小孩子千万不能乱跑,不准到石灰坑边玩耍。而坑旁边仅剩的几棵桑树,也更不允许攀爬了。有淘气的孩子上树想摘桑椹吃,被大人拉下然后就是一顿小揍。承诺不再上树了,大人才放过。我还记得有个脸长长的人,时常会站在坑边问我家要蒸红薯吃。那时我家没有吃的,但为了面子每次要都还是给他拿。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们场职工,父亲的同事,他叫刘源奇。

后来我家在别处寻了宅基地,盖了房子。搬出了城隍庙那个大院,也离开了那些粗大的桑树。一直至今,我都没见过小时候脑子里印象的大桑树,还有桑树下快乐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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