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七号楼的林荫道那块儿就有个大爷摆摊,专门给出借充电宝的,一口价一次八块,数字还贼吉利,就是有点贵,也就是够充两个手机的,有时候充电宝还不是满电。反正人特多,有时候还借不上。独家生意,你想怎样?现在想来那大爷肯定也是有后台,不然怎么能在一中摆摊还没人管。
柯苳是个离开手机就死机的人,他人缘好,每次没电都是拜托那些在租教工房子的学生帮忙晚上带回去充电,第二天再带过来。充电的问题倒是解决了,可是关键就是充电当天晚上没手机玩啊!这可让他特难受啊,所以充电的那天他会借我的手机用,但就是这样也免不了他回回抱怨,关键每次还都一样。要么说学校不给用电干嘛还安插座,真是有病,要么就是说大爷霸王充电之类什么的。
有一次正好被贾锡纯听到了,贾锡纯就提议说要不就把宿舍的插座修一修。柯苳说,怎么修。贾锡纯说,他有办法。于是就有了上面的那一幕。
不得不说,这一人之言全家受益啊!
不过贾锡纯反复强调,这个消息绝对保密,无论是对谁都不能提,如果一旦被学校知道,往严重里说,我们都会被记过。吴铭笙觉得他危言耸听,但贾锡纯只是说,反正到时候被查到就你们四个人,跟他无关。一句话堵的吴铭笙说不出话来。
那之前我都没想过,这世界上竟然还能有人能噎得住吴铭笙。只要他想,从来只有他噎别人的分。不管是多流利能说的嘴皮子说出来的话,只要到他这里,就是见招拆招。想来我也是变态,这俩人说着这么严肃的事,我竟然有点想笑。
今年的天气尤其的诡异,十一月才开始就迅速地涌进了寒冷的怀抱。秋季运动会因为十月份一整月的淅淅沥沥的雨推到了十一月,结果又因为寒潮来袭,彻底取消了。往年从来都是没有的体测,就在今年的十一月开始了。更悲催的是,大课间的课间操改成了跑操。老师们说,往后面会更冷,所以要从现在开始锻炼。
去年冬天也不是很冷,但学校里大爆发了流行性感冒,一个班里是成大半人地进医务室打针。我记得那会儿素嫽和伊旎也感冒了,应伊旎的强烈要求,我天天跑到医务室给她们送“温暖”。说起伊旎,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说是为了帮我吧,但去的那几天里尽拉着素嫽唠,完全不给我和素嫽交流的机会。不过若不是她,素嫽病了我也找不到好借口天天去献殷勤。
原本我以为可以借跑步的时候和素嫽多聊聊天,结果一开跑的时候就没见她人影。等我跑到第三圈,到了南楼门口的时候,余光一瞥就看到严贝贝和付箐竺两个人偷偷摸摸地从南楼内里的柱子后面溜出来。正想摇摇头跟一旁的柯苳感慨“这帮女生也真能偷懒”时,就看见她们俩后面还藏了个素嫽,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柯苳说,“干嘛?一早就要给哥磕个头?”
我说,“我呸你一脸!”
柯苳没有看到素嫽,只顾着跟我呛嘴,“我还怕折寿呢!”
我说,“女生为什么都不喜欢锻炼啊?”
柯苳又开始口不择言,“你终于承认你性别女,爱好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三句里面得有句正经点的,行不行?”
“当然了,不然胸前从哪儿多出两坨肉?”柯苳笑得一脸灿烂。
我:“……”
“你还不信是怎么着?说真的,女性身上的脂肪比男性多10%,看那些经常运动的女性,有几个有胸的!”柯苳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具有色彩性了?”我说。
柯苳说,“没办法,吴铭笙是色协的会长。”
我说,“不可能!”
柯苳:“你别跟我说,吴铭笙看起来老正经了!”
我:“难道不是吗?”
柯苳:“你不知道越是看着正经的人,他越不正经嘛?”
我:“哪里来的歪理!我突然一下知道我是从哪里学来这么多的歪理的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学到好的就没我功劳了?”柯苳打趣我。
“什么好的?”我问。
“不正不正,正不正不。”柯苳说。
“什么意思?”我疑惑。
“自己去想。”柯苳大跨步跑进了教学楼。
体测的那天,清晨下了场小雨,空气瞬间就湿冷沁骨,跑一千米的时间就被推迟到下午。体测只给了一节课的时间,还是从体育课里左过来的,就算是这样还是要节约时间,因此还用上了对讲机,一个班一个班轮着空的去。
等轮到我们班,下去操场跑时发现是四个班的人一起跑。学校是多么地有时间观念啊!
跑之前我溜到素嫽旁边,给她打气,结果跑的时候才发现简直“啪啪啪”地打脸,她那脚步是一个身轻如燕,根本跟我灌铅的,越来越慢的脚步不是一个水平的。不过我散步说不上特好,也不至于太差,毕竟还参加过运动会,能差到哪里去呢。保持目前的状态的话,最后估计不是第一但至少也是前五了。
我还剩小半圈,正准备加速再超过一个人时,才发现前面那个人的身影很眼熟。仔细一看,那个背影不正是贾锡纯吗!
一班也和我们一起跑?我回头望了望,不过却不见倪乐。
我正纳闷着时,就不知不觉地和贾锡纯并肩跑了。
诶?我好像没加速啊?
“吼吼吼……丁……丁……丁……”贾锡纯此时是面色铁青,稍微一会儿又一脸苍白,总的来说就是满脸狰狞。
“行了行了,别说话了,再说几句你就缺氧窒息了!”我连忙说道。与此同时把手放在他背后推着他往前跑。
此时的贾锡纯已经顾不上说话,拼命地张大嘴呼吸着。
“喂,不要张着嘴呼吸,你会更难受的,一会儿还会吐的。”
看着贾锡纯那么难受,我很着急。但一转念想,我能做的只有推着他跑更快点了。
好不容易到了终点,我停下来大口喘气,还没缓神过来,目光落在贾锡纯身上,发现他居然没停下来,还在继续跑,只听老师在他经过的之时,摇了摇头说了句,“三分四十秒,还有一圈。”
我去!不是吧?他才第一圈!
眼看着贾锡纯那副因为失去推力一阵风来随时就要跌倒的样子,我顾不上喘气就跟了上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贾锡纯一个踉跄,就在他快要与大地亲密接触的那一刻,一个人强有力地把他拽了回来!
而且那个人居然是雷霈!
英雄救美我倒不是没见过,这番软萌的英雄和粗犷的“美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在我愣神的功夫里,伊旎闪到我旁边,“还呆看什么?赶紧去帮忙啊!不然他一千米保准过不了!”
我说,“你开玩笑吧?我就算是跑出世界记录,他也过不了啊!”
伊旎说,“你要是能跑出来,他绝对过了,我记得400米最高纪录是47秒,如果没有被超过的话。”
“饶了我吧……”
说着的时候我便跑了出去,这时柯苳也来了,他似乎和我观念不约而同地达成一致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那个小姑娘扯着个大老爷们跑吧……
一个人失去斗志的战斗是什么样的,你是最清楚不过了。你无法去强迫一个人做什么事,因为他要做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提醒。
遇到贾锡纯我才知道还有一种人就算是失去斗志也会一直前进。
那天的体测,贾锡纯的成绩超过了达标成绩,最后老师还是给他及格了,准确来说,所有没有及格的人都给了及格。其实在时间超过四分半的时候,体育老师就吹了哨子,示意剩下的人可以不用跑了。贾锡纯好像是没听到一样,就算没有我和柯苳一个推一个拉的支持后,他脚步没停,仍然向前跑着。好像他保持着是刚才的惯性,看着和行尸走肉里的僵尸差不多,颤颤巍巍地拖动着双腿。
我不自觉地停下来,看着贾锡纯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他的执念,让我肃然起敬。
“你干嘛?”柯苳看到我停下来,他也停下来了。
“没什么……”我说。
“屁,你明明就一副要冲着贾锡纯的背影鞠上一躬的样子。”柯苳一副“你当我傻吗”的表情。
我:“……”
所以我说,他这点实在让人害怕到嘛,一点儿小秘密都没了!!!
不知道是我的反应太明显还是柯苳对自己太自信,他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
“怎么?他的精神感动你了?”
“不是吧?你原来这么容易就被感动?”
……
“唉,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戳到你心里去了,难受啊?别啊,我还准备说个更扎心的呢!”
“喂,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哈!”
“你想太多了,知道不?他继续跑的原因才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锲而不舍的精神!”
“怎么,这会儿舍得看我一眼了?你别走啊!好好好,我错了行不行?”
“真的,因为他压根就听不见别人说话了!”
我:“你知道啊!”
柯苳说,“让你说句话咋就那么难!好吧,他现在已经缺氧很严重了,维持意识都很费劲了,更别说听到你说话了!”
我:“……”
在我们聊着的功夫贾锡纯已经到了终点了,我们跑过去时贾锡纯已经瘫倒在草地上了,伊旎拿了一瓶水过来,嘱咐我让贾锡纯小口慢慢喝。贾锡纯实在是累得元神要出窍了,一个劲地大口呼吸,还不停地干呕。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像贾锡纯这种出身中医世家的人居然体能会如此的差。虽然柯苳跟我说每个人的体质不同,适合的东西不同。
这个世上所有的技能没有一个是先天就会的,都是通过后天的学习获得的,所以我不信什么是天生的,更别说什么天注定。
贾锡纯那个样子,说话基本上不用指望了,我和柯苳陪着他恢复常态才回的教室。回去的时候还被化学老师给骂了一通,这回柯苳没有采取一前一后的战略,两个人一起进去的,其实我从来都不赞同他的什么战略,不管怎么进去她都会骂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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