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冉顺着张峥天目光望过去，看见了程羽嘉美到让人生妒的脸。
她清清嗓子从发呆的张峥天手里接过水杯，“看见前女友了？”
“啊？没。”他移开目光。
许然冉点点头若有所思，手里的水杯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哎呀！”她不好意思的看看张峥天。
“没事儿。没烫着吧。”他把地上的纸杯扔进垃圾桶，“我再去给你接一杯。”说完他看似无意的又往程羽嘉的方向瞟了一眼，此时她已经没有再看他们，而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医药单，他注意到了她身旁的一堆药。
接水的时候张峥天也心不在焉，可能和程羽嘉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可是他却有种几年没见的感觉。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冷艳，从她看他的表情中揣测不出丝毫的情绪。他复杂的心情最后都被一种不由自主的担心取代，她病了吗？什么病？他心里充斥着太多的担忧却无法诉说。直到水接满了溢出来烫到他的手。
“回来了？这次怎么去那么久”许然冉问。
他把水杯递给她，“去了个厕所。”他看见程羽嘉依然坐在那里。
“她叫程羽嘉是吧。”许冉然低头喝水，她不用抬头就知道张峥天的注意力在哪里。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收回视线，“连你都认识她了？”
“不算认识，听高中部的那几个男生说过，她很有名嘛，听说是公认的校花。”她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走吧，该回家了。扶我。”
“来的时候你还能自己走呢。”许然冉把大部分力放在张峥天身上，他不得不搂住她的腰，此时两人姿势有多亲密可想而知。
“你就不好奇，她来医院做什么吗？”她问。
“来医院当然是来看病喽，还能干嘛。”他假装满不在乎。
许然冉用下巴示意张峥天看向他们经过的门牌，上面标着“计划生育科”。此时一个男人手里提着一袋看上去和程羽嘉手里的一模一样的药，扶着一个刚做完人流的女人出来，坐到了他们刚刚坐的位置。他才猛然发现，他们刚才坐的那个大厅，计划生育科的候诊厅。
“她应该是陪别人来的吧。”他说。
“自己来的也没什么啦，我不知道你们这边怎么样，不过在我原来的上学的地方，高中生堕胎是很正常的事，意外嘛。”
“所以呢？你堕过胎？你很有经验喽。”他的语气好冷，还带着些许怒气。
她感受到了他突然散发出来的寒意，停下来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也停下来，收回扶着她的手，“没意思。这里不是你原来上学的地方，不要用你们的思维去随意的揣测别人，本来很纯净的姑娘，就有可能被你们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给说脏了。”
她沉默了半响，轻蔑的笑，“呵，她又不是你的女人。没出息。”她一把抓过张峥天手里的药袋，兀自往前走，走的很快，她用一只手用力的按住腹部，还是无法减轻阵阵的绞痛，但她不愿减速，她好生气。
“外，你自己能行吗？”他站在原地喊她，她继续向前走，脚步不稳。
他叹口气，无奈的摇头追了上去，他拉着她的胳膊，“你走慢点儿。”
“别碰我。你不嫌脏吗？！”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肚子却因为她的挣扎更疼了。
“诶，你别逞强。”张峥天一把扶住快摔倒的许然冉，“行了，算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说你脏的意思。”
她眉头紧蹙，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实在没有力气跟他吵了。
“要不再回去叫医生看看，给你输个液？”
她瞪他一眼，“你是多想回去再看她一眼？你不气我，我就一点事没有。”
“得得，我不气你好吧，咱慢点走。”看见她痛苦的样子，他心软了。
“许然冉，这么巧啊。”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张峥天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王文虎。
许然冉只虚弱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哟，小天。是你啊，几个月没见了突然都没认出来。”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像是才认出许冉然旁边的张峥天来。
张峥天没理他，他把他当空气。
“怎么了？不舒服啊。”王文虎笑着看一眼张峥天，“我等的人还要一阵子才好，要不我开车先把你送回去？”
许冉然察觉到了张峥天的异样，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她和王文虎也是才认识不久，在一个聚会上。她刚来这里上学时就认识了很多的人，被请去参加各种聚会，每次都有各种各样的搭讪，王文虎也是其中一个。她对王文虎的认知只是，年轻有为的生意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王文虎会跟些混混聚在一起。
“不用了，我们打车。你快去吧，别让人等着急了。”许然冉看一眼计划生育科的方向。
王文虎笑的温文尔雅，“没关系的，时间够了，我可以把你们一起送回去，不如.....”
“滚开。”张峥天生硬的打断他。
“额......”王文虎显得有点尴尬，“我以为你会在女士面前留个好印象，真是没礼貌啊。好歹我是你哥哥......”
张峥天直接撞开他，扶着许然冉走了。
张铭恩走后，他心里只有如何瓜分公司，关于那场车祸，他至今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竟然还好意思说是他哥哥。
凌晨三点，张峥天静静的坐在床上，黑暗使整个房间更加的寂静，他又失眠了。
从医院回来以后，他努力的不去想在医院里的所见所闻，可是往事的一幕幕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她给他带来的痛苦再一次被放大。
同样失眠的还有许然冉，她喝了药之后就上床休息，可是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白天在医院里，张峥天因为程羽嘉而对她恶语相向的时候，在张峥天说她“脏”的时候，她真的好生气，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脏”。
因为真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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