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合自身优势,最后选了藤田惠美唱过的《The Rose》,社里是不同意的,他们建议我唱感染力很强的歌,可是试了好几次,我还是对这首歌没有感觉。瑜清不在家,我就利用家里良好的音响练歌,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后来唱不动了,再喜欢也成了负担。
一般裴瑜清不在家,我基本只靠喝粥度日,因为除了煮粥,我什么也不会做,也没有心思学。这一日实在没有心情练歌,我叫丽丽出来吃晚餐,约好在明月广场旁边的川菜馆。
我拉着她进去,立刻点了最辣的几道菜,丽丽瞪大眼睛吼我:“苏碧妍,你要比赛了还吃那么刺激的东西,要死啊。”我懒得理她,只顾着一口一口地吃,才吃了几口,辣得受不了,又不停地喝水,最后丽丽实在看不下去,拖着我出店,在路边摊上给我买了一碗小汤圆。
我们游逛一圈之后各回各家,我坐出租车回去,因为高架桥上堵车,我半途下车走回去。在拐角处,我弯腰系鞋带,突然看到身后有一个黑衣男子,在我看到他时他急忙往路牌里侧闪。我快步走,他亦快步走,我感觉自己被跟踪了,心里害怕极了。
等到下一个路口,我藏身在盲区,举着书包准备将歹徒砸晕逃走。看着地上的黑影越来越近,我高度紧张,将全身的力气用到举起的书包上,在歹徒出现的一刹那,我拼尽全力往他头上砸去,没想到他轻旋脚跟,避开我的袭击,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灵机一动想装晕蒙混过关,于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过了一会儿,还不见歹徒来翻我的口袋,我心里纳闷着,忽然听到上方一声讥笑。
我眯着眼睛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子站在我面前,光凭他脚上的鞋就可知道他不是抢劫犯。我翻身站起,边整理衣服上的灰尘边说到:“阁下为何跟踪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前天与盛天蓝在一起的那人。
他轻佻地说:“这条路规定只有你能走吗?”
“大路朝天,当然是谁都能走。可是为什么刚刚在我看到你时,你要故意躲避?”我警惕地看着他,显然不相信他真的只是路过。
“我就是看一下路标,要怎么走而已。”他一脸“我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无赖样。
我想也许他真的只是路过,再说,如果他真的别有企图,我又能怎么样。于是瞟一眼他,从他身旁跨过。没想到这人还胡搅蛮缠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将我硬生生扯回来。
我愤怒地瞪视他:“阁下此番行为怕是有失风度吧。”
他亦意识到自己鲁莽,松手放开我,然后介绍自己:“你好,苏碧妍小姐,我是刘仲明,是国际政治学院的交换生。”然后他天真地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还在为刚刚他的无礼行动生气,“刘同学,你好,现在我要回家了,你可以让开吗?”他往右边让了一步。
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没想到走了一段之后,在红绿灯那里又看到他,我匆匆过了马路,他也过了马路,一直同我走一样的路线,最后我想着:算了,我不在意他就行了,我走我的,他走他的。
他看我慢下来,就跟上来同我说话:“苏碧妍,你家住也这里吗?”
“苏碧妍,你平时是走路上学还是坐车上学?公交车吗?”他继续问道。
我继续不理他。
“苏碧妍......”他一直问不停。
我忍无可忍,停下来,“刘同学,我住哪里与你无关,我怎样去学校也是我的事情,请你不要跟着我了,还有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们不熟。”
他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不能叫,那个小姑娘都这么叫你。”
“那是她,不是你,OK?”我简直要被这个热情地大男孩磨得耐心全无。
他神色有些落寞,我知自己的话有几分重了,毕竟人家想和我做朋友,是好心,我出言伤人,确实不够礼貌。
我慢下来,“刘同学,我要回家了,你不要在跟来了。”
他嘿嘿地笑了几声,“我回家也要走这条路。”
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问:“真的?”
他认真说:“当然是真的,我住在莱茵岸C区。”
原来和我住在一个片区,只是他在C区,我在A区而已。他是很热情阳光的人,很健谈,从国外说到济大,又说了一些国际政治的东西,然而我并不感兴趣。
刘仲明一定坚持要送我到楼下,我实在拗不过他,就随他了。等到了楼下,他兴高采烈地回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感慨;真是活泼天真的男孩子!
我刷卡进屋,看到客厅里的黑色行李箱时,心里有说不出的期盼和高兴,我匆忙跑上楼,在书房门口时,又将心底的喜掩藏在眼里,小心翼翼地宁开门,却仍掩不住语气中的快乐,“瑜清,你还回来了!”
开门的瞬间,我呆住,屋里除了瑜清外,还有林书和另外两名我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他们都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退出来,“你们继续,我在楼下,有什么需要的话,叫我。”原来他们还在开会,自己刚才冒失的样子,太丢人啦。
我将客厅里收拾一番,我想他才回来,可能都没有时间吃饭,于是下厨煮粥,给他先垫吧垫吧。
我坐在客厅里反复听《The Rose》,不知不觉竟然瞌睡了。
“哇,好香啊。”一位穿棕色衬衫的健壮男子小跑走下来。随后,瑜清他们也纷纷下楼来。
先下来的那位男子,可能是连日的工作让他很疲累,满脸的胡茬子,看起来有点像流浪汉,而且凶巴巴的。我吓得往瑜清的方向靠了靠。
那人看我躲他,先是不明所以地狐疑一下,然后瞪着我,我又往后缩了缩。
“家放!”林书低声喝道。
那人收起刚刚凶巴巴的模样,立即换上一副猫脸,笑眯眯地。
我看他滑稽的样子,躲在瑜清身后抿嘴一下。瑜清指着棕衣男和蓝色衬衫的男子介绍:“妍妍,陈家放和彭俊彦。”陈家放闻着食物的味道寻去厨房,彭俊彦至始至终都未展笑颜,一脸严肃。
看样子,对身边人,他并没有隐瞒我们的关系。
我看一眼瑜清,又看一眼林书和彭俊彦,林书和瑜清一样谦虚有礼,稳重沉静,而彭俊彦和瑜清一样严肃,不苟言笑,除了陈家放,这三人还真有点相似,我边笑边要着头。
陈家放跑出来,“老板,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结婚了,结婚真幸福啊。”瑜清听完他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然而被他暧昧的眼神弄得有点囧。
我客气地说:“你们都没有吃饭吧,要不先喝点粥垫垫?”
陈家放早已两眼放光,满口答应,林书皱了一下眉头,彭俊彦永远都保持那张冰块脸,不过我发现他正在用眼神打量着我。
“随你们的意。”瑜清对他们说道。
林书和彭俊彦告辞,陈家放也跟着灰溜溜地走了,走时还是一脸不舍得样子。
我盛一碗粥给瑜清,“瑜清,喝点粥吧。”
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递给我,“妍妍,这是给你的礼物,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我听到这话,心像是被人用针刺了刺,痛从一点慢慢扩散开。他将我们之间一点小小的情义都要算得清清楚楚,为的不过是与我保持距离,让我不要误会,我们的关系永远是在安全区域内,不会垮越警戒线。
我将手中的粥放在餐桌上,黯然地拿着礼物上楼去了。打开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名贵手表,很精致优雅,然而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我把它塞进衣橱下的抽屉,里面已经塞满了他送的礼物。事实上,他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我带不同的礼物,知名香包,精致胸针,漂亮耳环等等,我也知道这些礼物多是出自他的女秘书之手,然而这些名贵优雅淑女的东西,我都用来压箱底了。
我下楼去收拾厨房的餐具时,令我大吃一惊,用脏的餐具厨具已经被洗好整齐的放在原处。我走到客厅,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他低头处理文件的样子,他的脸上半部分被额前头发的阴影盖住,只露出脸颊以下的白皙皮肤,嘴角紧抿着,领口随意地散开,双袖绾到小臂,手上的皮肤比脸上的还要白,有细细的绒毛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瑜清,你该剪头发了。”我说。
他尚未从工作中抽神出来,不解地问我:“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你前额的头发挡住了你的视线,所以你该剪头发了。”
他用手摸摸,头发真的已经到了眉毛一下,“嗯,明天我让助理安排。”他回我一笑。
我不停地换着频道,在音乐节目时,停了下来,静静听电视里那些歌手唱歌,心平静得出奇。
忽然听到他问我:“刚刚他们在时,你为什么摇头然后偷偷笑呢?”
他问我的时候,我又想起林书和彭俊彦那个表情,我看了他一眼,故作神秘地说:“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他注视着我,等我下文,“你猜猜看,能不能猜到?”我让他先猜。
他摇摇头,示意我说下去,“我发现,林书的沉着冷静与你相同,而彭俊彦不苟言笑的冰冷模样和你生气时一模一样。”
他愣了愣,轻笑出声,“似乎真是那么回事。”
他又问:“那你为何会怕家放?”
我解释道:“我不是怕他,而是他笑起来时像猫一样,然后又凶巴巴地,看起来很滑稽。”瑜清听了我的话后脸上笑容更深了,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他很难得开心,每天都有上百份文件要处理,即使疲劳也硬撑着,身子一直瘦得厉害。只有回到家时,才能放松些,这样超负荷的生活,就算赚壹佰亿,又有何乐趣而言。
他的笑很让我开心,“瑜清......”我叫他,“我......”
他突然收起笑容,“妍妍,去睡吧,很晚了,我还有文件要处理。”礼貌而毫不留情地驱逐,除了他裴瑜清,没有谁能做到。
我看了他一眼,抬脚上楼,开门,关门,将他与我隔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刚刚,我想说的是:瑜清,我们这样相安无事也好。
其实他早已经做好一切打算,一直以来只有我还未转变角色。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像任何一个世伯家的哥哥一样,熟悉而又疏离地叫我“妍妍”,他在生活上给与我最大的舒心和满足,慢慢兑现他给我的承诺,从不干涉我,给我自由:家里,除了他的书房和卧室,我可以使用家里的任何东西,在外,他尽力帮助苏家,以至于让我在苏家面前能够底气十足。我何德何能,能让他为我费这些心思。
然而,他无时无刻透露出来的刻意疏离,却又提醒我,我单相思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任何不该有的绮念,都是痛苦的根源,我想,我如他所愿,与他君子般淡如水地度过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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