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每天准时去找安心。接下来几天,他们假装出去约会,有时出去就分开了,有时也会一起玩。互相说说经历,有时也会开开玩笑,倒也相处融洽。
最后一天的时候,萧景辰邀请她,
“为了感谢你的帮忙,今晚请你去KYV吧。”
“不去。”她坚决地说,她一向认为那里不是好人去的地方。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那里都是坏人出没的地方。”她一脸鄙夷。
“你的思想怎么那么保守?是不是自来水有灰尘,你就从此不喝水了?”萧景辰好笑地看着她,一个单纯的丫头。
“不一样”她依然坚持。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害怕我吧?”
“谁害怕了,这是原则”她瞪着他。
“今晚我让你见识见识,我没有要求你什么吧,这是唯一的要求。不去也得去!”他霸道又强势,安心心里千转百回。
那晚她还是去了,想想也算是送行吧。
萧景辰来接她,看她身上随便加了件白色外套,脚上也是一双白色休闲平底鞋,她又是一头绒绒的短发,模样倒似个高中生,眉目更清淡似一朵白莲,让他眼前一亮,喉头不自觉发紧,赶紧吸了一口烟,遮住失态,心里鄙视自己,怎么喜欢小丫头的模样。靠近她身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好像一种水果的味道,萧景辰使劲嗅了嗅,确实是水果的清香,非常好闻,非常甜,好像没有在其他女人身上闻到过!这是她独有的味道?!萧景辰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转开了视线。
他们去的是临近河边的一个KTV,叫“齐岸ktv”,里面并没有安心想象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反而都是悠闲地喝着茶、啤酒,有对对情侣,还有很多好像是高中的学生。欢笑声很大,台上竟然还有表演。
老板跟他很熟,看来没少来,“景辰,来了,吆,这是女朋友?”
安心瞪了他一眼,萧景辰呵呵一笑,“齐岸,别惹她,是个刺猬。”
安心心思一动,好像季枫也说她像刺猬,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这么一想心思一下子跑了,萧景辰拉了她一下,倒把她吓了一跳。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故意扭过头去,老板竟然冲萧景辰暧昧地笑了一下,然后给他们找了个座位坐下。
“喝酒吗?”他抬眸问她。
“不会”她说。他笑着摇摇头。
他给她点了果汁,自己点了一瓶啤酒。听着台上两个中学生唱歌,有点跑调,安心不禁笑了,灯火辉煌,她这般盈盈一笑,双眸直如宝石般流光溢彩,让萧景辰心飘神荡。他赶紧摇摇头,低垂了眼帘。听了一会儿,他扭头问道。
“会唱歌吗?”
她赶紧摇头,“不会!”眼神躲闪。
安心心想在这种地方唱歌,打死也开不了口。萧景辰抿唇看了她一眼,这个固执又别扭的小姑娘。
萧景辰招呼服务员,给自己点歌,小伙子熟络地说:“还是老样子?”
他笑笑,“对!”
她不禁问道“你经常来?”
“回来没事就会来啊,这是同学开的,刚才那个老板是我同学,就经常来捧场了。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坏人?” 他笑眯眯地问,
“你当然不是坏人了,但不能保证其他人不是!”
“呵呵,管别人呢,都是自我享受啊。”
然后听到报幕员说:“下面有请萧景辰,萧公子为大家演唱!大家欢迎!”
那群中学生看来认识萧景辰,开始看着他鼓掌、吹哨,他朝安心点点头,然后优雅地走了上去:
有时想大哭一场
找个没人的地方
不需要同情的目光
自己给自己力量
有时想放空一躺
转过身背对着窗
不借助别人的肩膀
自己帮自己成长
暴风雨一场
我看到了阳光
和那坚强的模样
人生的路上
隐藏那份倔强
是爱为我插上翅膀
逆光飞翔会更有力量
我知道我要去的方向
只要放下心中的脆弱和悲伤
就能痛快的大声歌唱
逆光飞翔会让爱闪亮
我知道幸福就在路上
只要带上全部的执着和坚强
就能无限的接近梦想
深沉的男音,优美的歌词,让安心感动,仿佛看到一个历经沧桑的少年,从懵懵懂懂到认识自己的艰难历程,蜕变是残酷的,他也经历了酸甜苦辣,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说的苦恼,同时想到自己的经历,她的眼里蓄满了泪。
一曲唱完,学生们欢呼叫好,安心也拍手,差点流下泪来,她低下头想,那帮人只看到他的光鲜,无法理解他唱这首歌的心情。
她悄悄擦去眼泪,萧景辰走下来,拍拍她的肩膀说,
“只有你懂这首歌!”
两天后,萧景辰的母亲急匆匆地跑到安心家,对安心说“萧景辰突然走了,安心你知道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萧母接着说:“他留下一封信,说如果我们再去找他,他会选择消失。”
他母亲的眼红了,“还说对不起安心,希望我们好好安排她的工作,安心,对不起”
听完他母亲的话,安心都不好意思了,他们合伙骗了她,她还对不起她。不禁想起昨天送别他的情境:
本来不打算送他,萧景辰说:“好歹也男女朋友一场,送送不行啊?也许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到了火车站安心还是说“萧景辰,谢谢你救了我,不管你以后怎么样,这里是你的大本营,有你的父母,是可以遮风挡雨的!不要再跟父母赌气。”
他突然拉她入怀,“谢谢你,让我抱抱你!要不是父母的逼迫,我还真想追你!”
他嗅着她身上独特的甜腻味道,有点恍惚,安心推开他,萧景辰有点赌气说:“我都走了,你不会假装悲伤点!”
“好好好,我伤心”她假装抹泪,然后又大笑起来,把他气得不轻。
“丫头,如果3年后,我未娶你未嫁,我们就在一起吧。”萧景辰目光炯炯,他这一刻竟然有点期待。
“萧景辰,你娶不娶我不知道,我肯定嫁给了季枫了。”
萧景辰记住了季枫的名字。
萧景辰的车走了,他们挥手告别,火车白茫茫的蒸汽,一点点升腾,再慢慢隐没入天际,车子渐行渐远。
其实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祝福,他是个好人!希望他一切顺利。
......
“安心,你别难过,”萧母亲见她发呆,赶紧说。
“噢”她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
“阿姨,你要相信萧景辰,给他发展的空间,他会回来的!”
“真的?他告诉你的?”萧母急切地问。
她坚定地点点头,他母亲笑了。也许以为他们俩有约呢!
萧景辰走了,安心也自由了,因为双方都以为他们俩有约定呢。工作也不是待定了,而是分到县城一座不错的重点中学。开学了,安心也上班了,好久没见季枫了,她强烈地思念他。于是跟学校请假去找他,为了给他惊喜,她事先并没告诉他。一路上想着见到他的情景,心里甜甜的。感觉天那么蓝,路边的一切都那么清新可爱。
安心第一次来, 一路问着到了他们学校,门卫说县里正在举行篮球比赛,她就顺着喊声到了操场,这里人真多,到处彩旗飘扬,挤进人群,她一眼就看到了季枫,他是裁判,正吹着哨满场跑,好久没看见他的身影了,她都有点激动地颤抖,他好像瘦了,也许是她的错觉吧,但他依然帅气,很多人的目光追随着他。她找了个角落站着欣赏,中场休息,他收起哨子,立刻有个女孩递给他毛巾,他没有接,眼神应该是平淡无奇的,安心凭感觉想,他只是拿起矿泉水喝了一气,女孩还在他身边说着什么,然后他拿过了她手上的毛巾擦了起来。尽管没有看出他的热情,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吃醋。她凭什么给他拿毛巾?!
比赛又开始了,安心悄悄挤到那个女孩的附近,指着她问身边的学生 :“她是谁?”
学生小声说“我们老师!”原来她也是老师,看来他们是同事了。她立刻脑补他们平时在一起上班的样子,可能还说过话,共过事,也可能季枫还会帮助她什么,真是越想越伤心,尽管知道是自己的想象,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离开操场,信步来到宿舍楼前,这里的梧桐树还不算高大,枝干也不粗壮,它的树冠上,深碧浓翠的叶子繁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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