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吻上Margaret的时候感觉很奇怪。这是我第一次吻女生，却还是为了Alex。
当我瞟见Alex从他家出来，我就问Margaret她之前的话还是不是真的。
没等她回答我就吻了她，她嘴中鸡尾酒的味道还未消散，头上更是有白色纱布。
那个酒吧门前骚扰她的醉酒男人对她说：“嗨，美人，你的头是被男人的胸口撞了吗？”
无比愚蠢的开场白。
Alex说过他今天晚上要赶飞机去J国，因为Coco前天有流产的迹象，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因为Coco经常只是为了吸引Alex的注意力而做那些事情。
吻Margaret的时候我用余光看着Alex，他果然没有立即上出租车，他看着我们，等到我吻完Margaret。
其实他知道，我吻Margaret的技巧和方式都是他教给我的。我知道他能看出来，所以我故意那么做。
虽然这有点小孩子气，但对于我和Alex现在的境地我无计可施。
所以当Alex在我停下，朝我走过来时，我对他说：“Hi，Alex.”
“Hi。好久不见。”
“好像也没多久，一个月？”
我发觉Margaret在看我，但我才不管她看没看出来什么，因为就算她看出来也做不了什么。
“你们这是……”
“哦，我们来这里过夜。”
“你是一个演员？”Margaret突然对Alex说。
“是的，我是一个演员。”Alex对Margaret笑着说，“你好，我是Alex•Field。”
“你好，我是Margaret。”
“哦，Margaret，这是一个F语名字。”
“F语名字？”Margaret明显来了兴趣。
“对……”
“你不去机场吗？”我打断他们。
“我当然去。”Alex一如既往的温柔绅士，他从不在我面前表现什么，只除了那一次，“但在我走之前，这是我的婚礼邀请函。”
他给了我和Margaret每人一张。
上面印有好笑的A与C两个字母。
“两个月后，在I国，托斯卡纳。我希望你们能一起来。”
“当然。”我把邀请函握在手里，对Alex说。
“很好。那么，”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再见。”
他用的是“See you later”，但我觉得他应该用“farewell”这个词语。
在他结婚的那天，就是我们的永别。
我和Margaret也对他说着再见。
进了屋，我开始疯狂的吻着Margaret。Alex做的我也可以做，他和别的女人睡觉我也可以，况且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Margaret没有躲避，甚至回吻着我，但她既然顺从我我也便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
开了暖气后，我牵着她的手上了二楼，进了我的房间，然后把罩在我的床上的白布掀开，我们躺了上去，虽然一个月没回来，被子依然有舒适的味道。
我脱掉自己的大衣，Margaret也脱掉她的大衣，当我脱掉自己的T恤时Margaret正在解她的衬衣的扣子。
“你冷吗？”我问她。
“不冷。”
“我也不冷。”
我说完后就吻上她，她开始解我的裤子，我开始解她的胸衣。
“你为什么不逃走？”
“什么？”
“我想对你做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反抗？”我们赤裸的在被子里缠绵时我问她。
Margaret竟然翻了一个白眼：“只做就行了，少说话。”
我想着她有一个纠缠多年的男朋友，而且她的接吻的方式也不差，所以当我进入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愧疚。
当我出来后，躺在床上，感受暖气的温暖时，Margaret问我洗手间在哪里，我说就在房间里，她一拐一拐的走向洗手间。
等她进了洗手间，我准备去接点水喝，掀开被子时发现Margaret躺过的地方有几丝蔓延开的血迹。
我走到卫生间门口，发现Margaret在擦拭那些血迹。
我走近她，而她的眼睛带着像是眼泪的东西看着我。我单膝跪着摸了摸她的血迹，然后我站起来抱住了她，她也抱住我，把头倚靠在我的肩上。
我感受得到她在哭，我也有点想哭，但我控制着自己。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按Margaret的要求烧了一壶水，然后端给她一杯温水。
她盖着被子靠在床头，只穿着内裤和她的白色长衬衣，第一颗扣子没有扣。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接过玻璃杯后说，“谢谢。”
“不客气。我只是好奇你和你的前男友交往那么久为什么没有做过这件事。”
她把水杯放在床头：“今天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自己过夜或者和别人一起过夜而没有我的父母。”
“但你已经快20岁，在C国都可以结婚了，他们该把你视为成人。”
“不会的，我的父母不会，C国的父母都不会。其实，你觉得你马上大学毕业你的奶奶有把你视为成人吗？”
“有时候。她有时会说我该自己决定一些事情。”
“但她还是把你当一个孩子来爱。爱孩子的父母们做不到让自己的孩子长大，不爱孩子的父母从不把他们视为孩子。”
“是的，我赞同。”
“那你为什么想和我做这些？因为Coco？还是Alex？”
“什么意思？”
“我能感受到你的怒火，Daniel。”
她微微抬着头看着我，在黑夜下Margaret的眼睛像猫的眼睛。相比较与那些大得离谱的亚洲女生的眼睛，我更喜欢这种眼睛，有几分狭长，但我也不喜欢过于狭小的眼睛，因为那让我看不见瞳孔，我喜欢通过一个人的瞳孔来窥探那个人。
“你可以猜一猜。”
“但你不会告诉我对吧。”
“对。”
“为什么？”
“知道那些对你无益。我可以不告诉你，你也可以自己去找答案。”
“我知道，这是你的原则。”Margaret抬了抬眉毛。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试探的问道：“你的父亲呢？你想告诉我吗？”
“哦，我的父亲啊。”Margaret笑着，抬起她的苹果肌，“他为了我的保送资格，前一天晚上和校长还有一位老师喝酒，可能喝得太多了，我知道他不擅长喝酒。所以第二天早上我妈妈发现他死了。他死在睡梦中，没有挣扎与痛苦，我觉得那对他来说是好事。有几个人能死得这么平静？”
“C国的腐败。”
Margaret摇了摇头，说：“世界的腐败。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我也是。”我又继续问道，“后来他们给了你保送资格吗？”
“说来也好笑，我成为了我们班唯一一个有保送资格的。太巧了。”
“但你说你们班最后保送了四个人。”
“是的。因为后来有别的班的同学放弃了保送资格，我也放弃了，于是他们几个刚好在分数线后的同学补上来了。”
“可你为什么要放弃？”
“虽然我不喜欢我的爸爸，但我知道那是他的命换来的。我承受不起。”
“但如果你放弃，他的死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觉得他只是希望我能进一个好大学，以后拥有幸福的生活。可是如果我花四年去学习语言，我并不会快乐。与其偷六个月的懒，然后四年后悔，不如抓住那六个月，用四年甚至更久学自己喜欢的专业。”
“为什么保送生不能学别的专业？”
“因为那是为了给C国培养外交人才。可是有几位保送生真的成为了外交官？我觉得不多。”
“所以你现在对你的大学很满意。”
“是的，我很满意。通过我的奋斗，我在做我喜欢的事情。”
“那你的妈妈呢？”
“我的妈妈？她不好，她疯了，每天责怪我害死了我的爸爸，所以这次我是为了带她释放压力才出来的，可是没什么用。”
“你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吗？”
“当然，这是心理医生的建议。我们来B国也是因为B过是我爸爸唯一来过的国家。”
“现在看来你的妈妈很爱你的爸爸。”
“我不知道。也许那并不是爱，只是她对他的愧疚，或者他们确实爱过，但在婚姻生活中他们的爱已经不存在了。”
“我知道我也不清楚这件事情，因为我的父母早就离婚了。”
“无论如何，我也不喜欢婚姻。”
“我也不喜欢。”
我看见床头柜上的Margaret的手机亮了起来。
“你有电话。”我提醒她。
她伸手去拿手机，看见来电人的名字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不太好。
“我去接一个电话。”她对我说着，然后去了一楼。
我不想去偷听她的电话，虽然我很好奇，但那没有意义。我从来不是主动的人，我的意思是在实际问题上我从来不是主动的人。
我曾主动给Margaret在Tandem上发消息，可我也给很多C国人发了消息，因为我想学习。
到了实际问题上，我没有主动去见她，在她说那句话前我没有主动吻她。
包括我和Alex。Alex永远是主动的那一方。
可话说回来，我和Margaret谈不上谁主动谁被动，我们似乎势均力敌。我喜欢这种感觉，没有谁先爱上谁之分，我希望我和Margaret真的成为好的朋友。
很多被我视为朋友的人都抛弃我了，但Margaret没有。
在我和她第一次视频电话失败后我们有一个月没说话。我不解她为什么对我忘记了要和她视频对话那么生气，我说我们可以明天进行她也拒绝。
当我一个月之后发现生活无聊，想起她然后给她发消息，她回复得依然迅速，语言给人的感觉很愉悦，一切又像回归当初。
我知道人与人需要磨合，这很正常。好在我与Margaret似乎已经磨合好了。
我的灵魂回归我的身体时，不知何时取掉了额上纱布的Margaret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房门口，然后钻进被子里一声不吭。
我也钻进被子里，看着她的后背，忍受这稀少空气的空间。
“发生什么了？”我用食指撑开被子的一角换换被子里的空气。
她背对着我，但我听得见她的声音，她说：“我的前男友死了。”
嗯，Margaret的故事从不比我少。
“怎么会？”
Margaret转过身来，环抱着我，我终于可以让我们得脑袋伸出被子。
“他在A洲跳进了海里，淹死了他自己。”
“为什么？”
“我不清楚，但Clara告诉我他太爱我以至于不能忍受我的不辞而别。”
“这是在胡扯。”
“我不知道。”她说完后又转过身去，我只能看见她的后背。
我不喜欢安慰人，因为这会使我莫名的感到烦躁。可我不能在Margaret面前表现出来，因为我喜欢我和她成为一直的好朋友，而作为她的好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Margaret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连接着我和她。
于是我想了想，把右手放到她的背上，开始轻轻的拍她，像我父母刚离婚那段时间我奶奶对我做的一样。
这或许是一种关怀吧。
我不知道Margaret感受到没有，但她没再说话，或许她太累了，需要休息。于是我也闭上了眼睛。
等到第二天，我从面包房买回了面包，把牛奶都倒在杯子里放在餐桌上，Margaret还是没起床。但是当我刚走到房间门口准备叫她起床时，她自己唰的一下坐了起来。
“我在哪里洗漱？”她穿好拖鞋站起来后转身问我。
“就在洗手间里。”我指了指洗手间。
Margaret只穿着她的白衬衣，下摆还是开叉的，所以她每走一步我都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她的臀部和大腿根。
但我没有故意多看，很快就下楼吃自己的早餐去了。
“我要去A洲。”Margaret在吃了三分之二个面包，喝了四口牛奶后说。
“嗯。”
“所以我等一下回酒店，告诉我的妈妈，然后我就买最近的机票飞去A洲。我的护照应该还能用。”
“嗯。”
“你就只会说嗯吗？”
我抬头看看她：“不是。你去A洲干什么？”
“我去参加他的葬礼。”
“嗯。”
“对了，Daniel，我们还没有一张合照。”
其实我不喜欢照相，但由于我和Margaret以后很难再在现实生活里遇见，所以我决定留下我们两个的一张合影。
我在玄关的鞋柜上架好手机，设置好延时，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动不动的等待被照。
照完照，我看了看我和Margaret的相片，我们隔了二十厘米左右，两人都直挺挺的站着，没什么表情，加上由于是阴天不太明亮的光线照着屋里，还有点像鬼片。
Margaret看着照片，我觉得她挺满意，反正我是满意的。
最后我把她送到她的酒店门口时，我们竟然不知道如何道别。
我琢磨一些后还是问：“我们的关系……”
我还没问完，她已经接话：“我们是好朋友，你不用担心。”
“好。”我点点头，“那你记得观察和吃避孕药。”
“我会注意的。”
“嗯。再见。”
“Daniel。”
“嗯？”
“我想参加那个婚礼。”
这倒使我有点惊讶。
“嗯。那…我们可以一起去。”
“我不知道。再见。”
“再见。”
送走Margaret，我回到学校的公寓里。
还没等我在小沙发上坐下，Joise就打电话来。
“Dan，你交女朋友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
她那么问的时候我的脑海里联想到了Margaret和Alex的姐姐。
“Ava告诉我了。”
果然如我所料。
“她告诉你什么了？”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我不知道，我们还没有讨论过这件事情。”
“Ava说今天早上看见你和一个亚洲女生从爸爸的房子里走出来。”
“嗯。”
“那是谁？”
“你为什么这么好奇？”
“因为我是你的妹妹，而且你终于有女朋友了，你都已经二十二岁了才交第一个女朋友。”
“是的，我不像你，才十六岁已经交过三个男朋友了。”
“千万不要谈论我啊。那个女生的名字叫什么？”
“我不想告诉你。”
“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就告诉妈妈和奶奶，让他们问你。”
Joise就爱用这种手段使我屈服，但这次我确实只有屈服。
“Jane•Doe。”
“Jane•Doe？她还有姓？她不是亚洲人吗？”
“我已经告诉你了。”
“好吧，那你们没有爱称吗？”
“我告诉过你，我们还没有确认关系，而且我不觉得我们会成为彼此的男女朋友。”
“你们会的。你叫她什么？Jane？”
“Mariana。”
“Mariana？”
“是的。”
“为什么？这有什么典故吗？”
“我要去上课了。”
“今天周日你怎么会有课？”
“击剑课，再见。”
自从我上了大三我就没再上所谓的击剑课，我只是为了摆脱Joise。
其实，若让Margaret成为我的女朋友我也没什么意见。因为她开明，理智，并且有深爱的前男友，不会强迫我多么深爱着她。再说，她离我千里之远，我们的生活几乎可以不被打扰，又让我挂有非单身的名牌，杜绝一切男生与女生的缘分，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在我自私的幻想着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Alex。
“我到J国了。Coco身体很好，我们决定每天去看小鹿。期待你和Margaret参加我们的结婚典礼。”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和挑衅。
“玩得开心。”我回复他。
我的爸爸妈妈离婚时都抛弃我，我的最爱的人抛弃我准备娶别的女人，生活中的美好和金钱也在抛弃着我。
我又猛然想到Margaret，她没有抛弃我。
她甚至在酒店门口还对我说“我们是好朋友，你不用担心”。
Margaret真使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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