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所长。”黑和絮絮叨叨半天,指桑骂槐的话也说了不少,可是安散之就是不拾茬,“怎么个意思,和我们说说吧。”
这安散之才抬起来头,冷灿灿的问了句,“说完了?”
黑和愣了一下,稍微调整了一下站姿,“昂,说完了。”
“第一,我不是他们,觉得你年龄最大就容忍着你。第二,别给我一副小混混的样子,知道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人就像个人的模样。”安散之不停的拿笔戳着桌面,“第三,少给我用这种口气,想清楚我是什么人。”
黑和有点尴尬的偷偷看了獓因一眼,看他没有反应才蔫蔫的应了句是。
“现在有新的事情要你们处理。”安散之从一打文件中抽出来了一份扔在黑和手边。
黑和嘴上不多抱怨,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还是干到一半就回来的好差事?”
安散之有点不爽的抬起头看着黑和,正要发火呢,獓因突然说话。
“我不去。”獓因低着头闷闷的说着,“真把我当成使唤了?”
黑和没点头,有点报复他刚才不给自己声援似的。
安散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便把笔扔在了桌子上,“早知道让束妖阁他们操心就对了,省的使唤我一个人。”
“你在威胁我?”獓因抬起眼皮看了散之一眼。
安散之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一阵死亡的沉默。
“什么任务。”獓因慢慢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面。
黑和像是看着智障似的看了他一眼,心话说还以为多牛气呢,也是一句话就让人家噎回去了。
档案上赫赫的写着枯骨女案几个大字,安散之根本就没做任何回应。
“大材小用。”獓因从喉咙里发出了闷闷的威胁声,四周的空气也是不规律的抖动起来,“你们缉灵所没人了么?我只是挂名而已,不是你们的神兽。”
其实安散之也知道獓因不好惹,把语气尽量放到最缓和,“这个枯骨女不比若白好对付,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成功的把子丰拖拽到了他的卧室之后,关葭真是有点筋疲力尽了。袁子丰看着虽然说有点微胖吧,但是这个体重真的是一个美少女不能承担的重量。。
关葭还想说去厨房做一点吃的,等着他们醒过来就能补充一下体力。但是放眼望去,到厨房的路遍布危险,倒了的单人沙发,碎了一地的茶几,破破烂烂的墙纸,就是厨房里也都是碎了的盘子碗什么的。
似乎是黑和他们进来抢吃的的,让若白给发现了似的。。
即便是再怎么深情的望着屋子也是无济于事的,关葭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只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开始默默的收拾着一切。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关葭才勉强的把地上的玻璃瓷片什么的收拾干净,刚想着坐一会吧,才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够把沙发搬起来,只好又叹了一口气坐在墙边上。
就好像是空穴来风似的,完全封闭着的房间中间慢慢起了一阵小风。关葭已经彻底习惯这种状态了,现在几乎是冷眼看着不知道的什么东西原地出现了。
人还没到,树木的味道就已经来了。
白槎。
“树神早,子丰和若白都受了重伤,现在都在昏睡的状态。”关葭在见过白槎之后还特意的在网上查了他是何许人也,没想到竟然是个神仙级别的人物,赶快从马马虎虎坐着的样子变到恭恭敬敬站着的样子,“他们都在休息呢。有什么事情您只好过几天再来了。”
“不,我就是来找你的。”白槎看了一眼家里的一片狼藉。
事后关葭还在想,自己要是不收拾的话白槎是不是就要站在一堆玻璃上了。但是傻乎乎的小丫头不知道白槎就是等着她收拾完了才出现的。。
关葭下意识的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找我?什么事啊。”
“坐下说。”白槎轻轻的一挥手,整个屋子恢复了原装,甚至连墙纸都贴好了,关葭惊讶的说不出来话,心里羡慕着白槎就是一个人做装修队都饿不死。
关葭一边不可思议的看着房间,一边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听白槎说话。
“你真的是一个大麻烦。”白槎一点婉转的意思都没有,直接上来就进入了主题,气势汹汹的活像是训斥没有考好学生的老师,“你又懦弱又惹事儿!活着是不是给别人找麻烦来着的?若白他们活着已经很辛苦了,你不心疼他们也就算了,但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发难了好吧?”
让人数落懵了的关葭浑身发冷,眼泪不自觉的就涌了上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真的很对不起。”
“这样的事情出现过好多次了。”白槎并没有因为关葭的委屈而停下来,这一点也像那种坏老师,似乎不是为了让学生知道点儿什么而教训,只是为了让学生难受而教训,“谷三虽然很可怜,但是若白真的做的够多了。实际上在人类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值得付出自己的事情,可是她真的已经付出了几百年了。”
还没等关葭继续道歉,白槎接着说。
“如果这一次还是不能成功的话,我就亲自去把谷三叫醒了。”白槎异常冷漠的说着,“然后就杀你灭口。”
杀我灭口??
关葭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几乎是放声大哭,“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生而为孤儿是我的错吗?想要去消灭那些作恶的妖是我的错吗?为什么一直都有人杀我,或者是威胁我呢?我除了喜欢吃肉之外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吗?”
看着关葭哭的这么可怜,白槎这才发现自己对一个女生真的是太苛刻了。
“若白对我好,子丰对我好,我都知道。我并没有实际的对他们有什么伤害啊!”关葭内心里还是对卧底这个事情很介意的,虽然从来没有把什么信息告诉过安散之,但是毕竟自己是靠着这个身份加入的缉灵所,而且人家两个又不喜欢缉灵所,“他们因为我受伤我也很伤心啊,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因为什么才让他们保护我,因为什么我才成为他们受伤的原因的。一直只有人训斥我,只有人告诉我做错了,但是死活不告诉我因为什么我才做错了的。这样的话,你们还不如杀了我,大家都痛快!”
除了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声嘶力竭的哭声,整个世界仿佛没有了动静。
“对不起。是我,是我把话说得太重了。”白槎随手变出来一张餐巾纸,上面那个纯木浆的字号深深的刺痛了树神的眼睛,可能是没有想到自己身为树神都这样对待自己的同族吧。
“你能告诉我因为什么嘛?”关葭一把接过来纸巾,泪眼汪汪的看着白槎,“哪怕不全都告诉我,也至少把最关键的部分讲给我听啊。”
白槎就怕的就是女人哭了,原来好多女人在家了受了欺负不敢说,就在自己树下哭,还真的有一两个想不开就死在了自己身上,自此白槎就特别的心疼所有女人,更心疼那种受了欺负也哭不出来的女人。
“我只能告诉你,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以前的那个你的错。只是现在这个时机太不好了。实在是不能再拖着了。”白槎突然想起来自己几十年前似乎就是心疼她,不小心说了什么就逼死了她,这次格外的小心,“你要好好想一想,去想想你梦中的事情。去想想自己到底是谁。”
关葭擦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那我现在怎么帮他们啊?”
“要么想起来。”白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要么然永远的离开他们。”
彻底陷入了沉默。
在去对付枯骨女的路上黑和想起来了什么什么似的,问道,“话说,若白为什么这么护着子丰。”
獓因一直默默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转过头来看着黑和,“什么?”
“你不是告诉我可以用子丰的命威胁若白么。”黑和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刚才没能手刃他们心里就不舒服,“看来真的有用啊。可是说实话啊,在当年束妖阁他可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人物,怎么就至于这么费心血?”
“安散之分不清人。”獓因又把头转过去看风景,活了这么多个年头还是爱看风景,而且越来越不爱说话了,“若白分不清情。”
黑和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难不成!”
“妖和人都一样,总是自己骗自己。”獓因的声音特别不清晰,咕噜咕噜的发着声音,而且越来越不清晰,似乎就不想给黑和听,只是说给自己的,“但是怎么也骗不过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若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坐在自己床边,刚想要叫子丰却突然发现是另外一个。
“掌门!”若白激动的要起身,根本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
男人轻轻的按住若白的肩膀,温柔的笑着,“好点了没有?”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swx/show/7103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