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二月风雪最大的一天,狂风在云端嘶吼,似乎想要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幻醒沉睡的大地,只为让众生倾听一次自己的心声,少年孤身一人站在桥头,寒风将他紧紧包裹,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说的恰恰是他吧!草木尚且怜惜自己,他的心却像寒冰地狱,任风雪蹂躏。有人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姑娘,你是否也在倚窗看风雪中的他?
“海峯,大老远就看见你杵在这儿半天了,是在想意茹吗?”江篱打着伞走了过来,替海峯将身上的雪拍打干净。
“她走后的第五天,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去县城找过她的妈妈,她妈妈是不是说,她去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去闯荡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那个所谓的温暖的地方,是不是诗人常说的江南?我们去那里找她好不好?”海峯呆呆得看着天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或许吧,说到底,是我害了她,和你一起找到她更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海峯你放心,等高考结束,我一定跟一起你去找她,我相信,意茹在他乡一定会过得很好,因为她不管在哪里,总是最优秀的!”江篱习惯性得要拍海峯的背去安慰他,却突然愣住了,是啊,自从意茹走后,海峯就不再像以前一样跟她亲近了,也不和她多说一句话,整个人像木偶一样,从来不许任何人靠近自己,包括江篱,她明白,海峯的心里只有意茹,意茹不在,他就要为意茹牢牢得守住自己的心,所有的爱和怜悯,只属于意茹一人。只是海峯,像你这般决绝,会伤了多少爱你的人,而江篱,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而已。
“你回去吧!我想静静!”这句话是那么得冰冷,江篱只觉得心头冷冷的,像被灌了冷水一样,她将伞放在海峯脚边,起身离开了。
寒风依旧肆虐得扫荡着大街小巷,北方的人各个都把自己包得像一个大粽子,来来回回穿梭在人海川流,那人海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流浪汉正在垃圾桶里捡吃的,他每天都幻想着能在那里挑出一大堆一大堆的人民币来,每次乞讨的钱都不够自己买酒喝,喝醉了就去曾经住的地方破口大骂,骂完了再狠狠地哭一场,第二天接着去垃圾桶里找吃的,他有一个儿子,在前不久就被自己的前妻派人偷偷接走了,从此,他真的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没钱抵债,就卖掉了曾经住的老房子,现在真可谓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世外高人。曾经,他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妻子贤惠,儿女双全,只因自己结交损友,迷恋上了喝酒赌博,从此好吃懒做,变得不顾家,甚至动不动就对自己的妻子拳打脚踢,他觉得她是个不干净的女人,在还没有跟他结婚时就已经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而他明知道,妻子是被人迫害至此,他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妻子是因为怀了别人的孩子才下嫁于他,自他赌博成瘾后,家里的本钱都让他输了个精光,后来妻子忍无可忍,选择离婚,而他却依旧贼心不改,直到最后逼走自己的女儿,失去了最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才知道已经是回头无岸。
冬天的时候,夜晚总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海峯母亲早已准备好了精致的晚餐,等待儿子归来一起享用,只是到了晚上九点多,还是不见他回家,父母这下着急了,忙联系海峯的同学询问他的下落,后来在江篱那儿得知自己儿子今早曾在西桥看风景,于是赶紧叫上邻居一起去找,好不容易到了桥头,大雪早已掩埋了他的足迹,他却已不知去向,后来警察协助调查才得知海峯已经乘坐火车去往苏州了,听到这个消息,母亲直接晕了过去,这是儿子第一次单独出远门,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的人,叫人如何不担心呢!父亲则被气得面红耳赤,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白养了,干脆嫁给人家算了。
这一夜,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空气中的氧气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抽走了一样,让人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邻居散去后,只有江篱一人留了下来,海峯去找意茹了,他的家人就只能由她照顾了,这也算是对意茹的一点补偿吧!只是海峯啊!你都多大的人了,为什么这么不理智,为什么要让父母担心?难道他们还不如一个意茹在你心里的分量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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