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翻译课前,老搞神神秘秘把我叫到一边。
“我和你说那事儿,你还记得吗。”
我点了点头。
“那她咋说……”一样的迫不及待,与蘑菇同出一辙。
“她说,可以先把电话号码给您……”
老搞兴奋的鼻涕泡差点喷出来,“哪呢,多少号?”
我一手机,坏笑的看着他,“古代媒婆可是‘说好一门亲,好穿一身新’,号码就在我手里,想不想要啊?”
老搞还继续装糊涂,“当……当然想要了啊。”
“那就……”
“就啥?”
“川鲁粤淮扬,闽浙湘本帮,款款都惊喜,总有一款适合你。”
老搞一脸黑线,末了,说了句,“KFC行吗?”
……就知道这铁公鸡不会选择人均超50元的地方。
想了想,甭管吃啥,对于老搞这样一提请客就胃疼的主,还是落袋为安要紧。
“我可以叫上蘑菇,哦不,莫如吗?”
老搞给了我一个“就知你懂我”的赞许眼神,“当然啦!”
于是我回去和蘑菇谈了此事,这妞虽然没有兴奋的蹿起来,那眼眸里闪烁的光芒,和整堂课目不转睛的盯着老搞的行为,已经深深出卖了她的内心。
下午5点半,我和蘑菇穿戴整齐的站在1号教学楼下面等老搞。蘑菇有点“近乡情更怯”,一直问我她头发乱不乱,脸颊红不红,直到老搞和另一个人由远及近的走来,我才开始真正有点慌了。
这没想到老搞居然把老项叫上了。
我心虚的看了一眼蘑菇,还好这丫头的大脑还处在“啊呀他会不会发现我头发分叉”的混乱状态,对于老项的一同前往,并没有格外留意。
老项看了看我,轻轻笑了一下。
心中瞬间涌起一阵甜蜜的波涛,然后……然后我也和蘑菇一样,大脑陷入了国际混乱状态……
M镇的县城离学校并不远,到达的时候也不过才刚6点,却已经坐满了前来打牙祭的民众,以学生和小白领居多。
老搞见此情景,忍不住感叹道:“我靠,果然是国际知名餐厅!”
蘑菇在一旁吃吃的笑了,我则为老搞这个蹩脚的冷笑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还好老搞没有看见我的鄙视,还兴致勃勃的指挥起来:“这样吧,我和莫如一拨,去那边看看,樱爱就和老项就在原地等,有座了就喊我们一声。”这么一说,既给他自己创造了机会,也给了我和老项一些交流的空间,难得老搞如此靠谱,我立刻向他投以赞许的眼神。他一边拉着蘑菇走,一边万水千山的丢给我一个“不客气”的眼神。
只剩下我和老项。
“暑假过得还好吗?”他问我。
“嗯,还好。没事就看看我们的大头贴。”
他也似乎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照的也不是很好……难得你不嫌弃。”
我差点脱口而出,怎么会嫌弃呢!我每天自己躲在被窝里犯花痴的时候,还把它按在胸口呢!但还是冷静的回答道:“怎么会,照的不错。”
随意聊了几句后,我还是往正题上靠拢。
“这两天项SIR貌似很忙啊,都没时间出来遛弯。”
“咳,瞎忙呗,学生的事,上课的事,其他的事,确实忙。”
“切,明明是玩物丧志,前两天还说和高sir他们PK街头篮球。”
“总得有点娱乐嘛。”
正闲聊着,就听见老搞喊道:“有地儿啦!”
我们匆匆结束了谈话,一前一后的向他们走去。
众人坐定,老搞负责采买,老项负责搬运,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吃食。
“这是什么?”蘑菇趁着男士们不在,指着一个袋子问我。
我也偷偷看了看,“香芋甜心。”
依稀记得,这是老搞最爱吃的。
一瞬间大脑电光石火,计上心头,我要好好捉弄一下这个小气鬼。
伸出手,偷偷探入袋中,取出两块,一口一个吃掉,蘑菇不解的看着我,我冲她一笑,心想,我倒要看看老搞怎么办。
老搞付完钱,与老项端了最后一点东西回来,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我心中一爽,心想,嘿嘿,老搞,好戏刚开始呐。
果然,一落座后,老搞便迫不及待的将手探入香芋甜心的袋中,嘴里还不忘假客气,“你们都尝尝啊。”然而,仅仅过了几秒,他就发现了少了两块。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老搞已经愤怒的站了起来,高喊道,“我!就!靠!”
我赶忙站起来,“高sir!别激动高sir!这事儿是有原因的……”
然而,不容我多说,老搞甩开我的手,杀气腾腾的蹿到点餐台,哇啦哇啦一顿责骂,负责点餐的小姑娘哪见过这个阵势啊,登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的鞠躬道歉。
我坐立不安的看着不远处的老搞,心中一阵后悔,早知道这厮反应这么大,我何必和他开这种玩笑?!万一通过这件事,造成蘑菇对他的误会,可怎么办……
老项看着我脸色突变,也觉得蹊跷,“怎么回事?”
“其实少的那两块,是我故意吃的,准备和高sir开个玩笑,谁知……”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看蘑菇。
蘑菇也面色有点惊讶。也是,前两天还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偶像老师,忽然一下转变成怒吼雄狮,难免会有心里落差。
老项是什么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蘑菇,扑哧一下笑出来,“啊呀你们俩紧张什么劲啊,高老师不是怕咱们被店里坑了嘛,relax啦!”
蘑菇听后立刻重展笑容,“哦我说的呢,高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还是挺温柔的。”
“说我啥呢?!”老搞捏了个袋子回来,一脸笑容,“我刚才跟他们干仗了,补给我三块,还多了一块呢,赚到了!”
“其实吧高sir,”我忍不住坦白,“其实刚才人家没少给,是我偷吃了两块。”
老搞瞬间脸有一点红,但看到手中的袋子,还是兴高采烈的说,“嘿嘿,没事,别张扬了啊~开吃开吃~”
我们几个开始大吃特吃。席间老搞讲了几个蹩脚的笑话,逗得蘑菇花枝乱颤,看来对老搞印象不错,我暗自摸胸口,谢天谢地,看来这对痴男怨女算是看对眼了。
老项一直低头看手机,和暑假里见他时一样,魂不守舍的。我心中不爽,但当着蘑菇,又不好表现太明显,只得低头吃东西,不一会儿面前就堆满了成山的鸡骨头。
正打算对蛋挞发起新一轮进攻时,突然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新信息,打开一看,居然是老项的。
“我说猫儿,别吃那猛,给你高sir留点,他看你眼神都带凶光了。”
我一抬头,果不其然,老搞急的笑话都不讲了,一口一个塞着香芋甜心,偶尔瞥我一眼,面露凶光,触目惊心。
我暗自鄙视的说了句,瞅你丫那出息!但还是识趣的停了嘴。
老项暗自递给我一个“乖,真听话”的眼神。
我直接短信回给他,“高sir和莫如高山流水ing,您老又日理万机,我不靠吃来打发时间,难道还热脸贴着冷屁股和您唠嗑?”
“呵呵,别生气,一会儿咱们出去散散步,好不?”
我心中的怨气这才被抚平。
吃饱喝足,每个人脸上都泛着国光苹果似的光芒。老搞提议溜达着回去,我见蘑菇没有反对,自然也投了肯定票。
溜达虽好,但四个人明显各怀心事,尽管月色撩人,可每个人都显得意兴阑珊。
老搞终于沉不住气,停了脚步说了句,“我想去趟超市,有人去吗?”
闻弦歌而知雅意,我立刻面露难色,“诶呀我还有点事,想回去了,那什么,蘑菇你要不陪陪高sir?”
蘑菇倒也不推辞,点点头,“那好吧。”然后抬头看看老项,“项老师一起去吗?”
老项更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回去还得备课呐,反正你俩能就伴,我就和张樱爱先回去了。”
他没有管我叫“猫儿”,而是规规矩矩的叫了我的大名,这多少让我有些堵心,但一想,也许他和我一样,当着蘑菇,总有些顾虑。
我们在街头分道扬镳,见老搞和蘑菇欢声笑语渐行渐远,这才转过头看老项。
“看样子这俩人进展不错啊。”他说,“走,我们沿着M公园回去吧。”
我们站在M公园的拱桥上,桥下是静静流淌的潮河,水面被月光点缀得银光闪闪,如梦如幻。
老项望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很久没有来这里看过月亮了。”
“是吗?”我也随他一起抬头,“确实哈。”
依稀记得上一次在M公园看天空,还是陪陶碧,那一天,她也是在这里,耗尽了对一个男人所有的期许和情感,而那个男人,此刻正站在我面前,成为了我的一切。
天知道我是如此渴望得到他的爱,就如《好想好想谈恋爱》里黎明朗说的那样:“渴望爱情,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主题,重如泰山。”
而他,每次都是那样云淡风轻的态度,让我揣摩不到他的内心,究竟,我于他,内心之中能占得几分?
一时感慨万千,再抬头看月,见那并不圆满的月亮,依然努力释放着光和亮,就像我,尽管如此平庸,却依然热烈的追求那份高高在上的爱吧?
老项扭过头看着我,脸上的线条被月光勾勒得俊朗柔和,“猫儿”,他终于这样唤我。
“嗯?”
“过几天就要中秋了。”
“嗯。”
“不如……不如那天我们一起去吃点什么庆祝吧?我请客。”
我喜不自胜,嘴上还假客气,“要是可以的话,当然好啦,咱们去哪?KFC吗?”
老项一撇嘴,“中秋佳节就吃快餐啊,切,”然后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另一只指着桥对岸问我,“那里如何?”
我顺着手指一看,不禁呆住。密园食府——M镇较为高级的一家餐馆,去过的同学反映说,那里“环境浪漫,食物精致,适合情侣约会及商务宴请……”当然,价格自然是不菲。
我努力克制自己因为虚荣心爆棚而日趋激动的情绪,“会不会太破费啊……”
他满不在乎的一笑,“请猫儿吃饭,还考虑那么多干嘛?”
接下来,在我兴奋的挥动翅膀飞起来前,他及时的抱住了我,我们在拱桥上热情相拥,一切都那么完美的定格在那一瞬。
那一瞬间,我相信,我迎来了我们的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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