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钱人的心思都是如出一辙,她本没有攀龙附凤之心,但还是被他的话伤得体无完肤,心底冰凉,她凝重地回答:“好,我答应你。”
“我不答应!”
方君乾的声音传来,他飞快地向这边走来,焦急的目光充满了不安。来之前,他曾感到隐隐地不安,又碰到了白蝶,她的掩饰不住的得逞的眼神让他警觉,但是面对她的纠缠,他依旧不理睬,她跺了一下脚,得意地告诉方君乾:“君乾哥哥,我就说你们不会长久的,你等着瞧吧!”
“什么意思?”
她的话里有话,待方君乾追问时,她自知泄露消息,什么也不说地飞快溜走了。
方君乾感觉不好,这个白蝶明显知道什么,却不告诉他,但是言语之间却是与霍韧有关,联想到前几日爸爸的电话,不详的预感充斥着他。他向学校告了假,匆忙回来,没有想到,就见到了眼前的一幕。
方君乾的突然出现,不光霍韧惊讶,就连方父也感到惊讶,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不过他这么急着出现,紧张地表情,足以说明霍韧在他心里的地位,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将她从他儿子身边赶走的决心。
方父阴沉着脸,讥诮道:“你就是为了她甘愿住在这么个小破房子里,干这么一个没有出息的职业,你是方家的人吗?我方振华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面对爸爸的指责,方君乾试图辩解:“爸爸,我在认识她之前就在这里当老师,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跟她无关,当老师也不是长久的,我有更长远的打算。还有我住在这里感觉没有什么不好,难道我在这里体验生活你也要过问?”
“好!好!好!”方父见他这么维护这个女人,气得浑身哆嗦,连说话都不顺畅起来,“你如今翅膀硬了!……自己做主……由着你,但是我今天再把话撂这,你和江家的婚约永远不会变,除非我死了。”
“爸爸,我不会牺牲自己的婚姻……”
“什么牺牲?江家丫头有什么不好,比她强百倍,再说你们从小那么要好,门当户对。”
“我们是要好,可那是兄妹之情,不是男女之情。”
“你懂什么男女之情?”
“……”
方父的强词夺理和方君乾的不退让让场面有些失控,眼看就要发生一场战争。父子俩斗鸡似的看着对方,谁也不肯低头。霍韧努力打破僵局,揪着方君乾的衣袖,示意他服软,不要惹方父生气,见他不理,又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方叔叔不要生气……”
“闭嘴,都是你这个女人惹出来的,这下你满意了?”怒不可遏的方父打断了未完的话,将怒气撒到霍韧身上。
霍韧陡然想起之前白晖也曾这样对抗过他的父母,那时她还曾感动得一塌糊涂,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遇到了那么深爱自己的人,如今那个人却长眠地下。
熟悉的场景、同样的对话,她累了,不想再经历一次打击,承受痛彻心扉的感觉。
她沉着脸,蓦的凄冷地笑了:“你们不要再为我争吵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爱过他,不过是利用他罢了。”
方父冷笑着:“看吧!臭小子,人家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方君乾心一冷,他强拉住霍韧的手不松开,直视方父那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道:“她是没有爱上我,但是我爱她……”
“够了!”霍韧一下子甩开了方君乾的手,她苦苦哀求:“你放了我吧!我们不合适,而且我会离开这里。”
她声音悲切,不住地弓着身体捂着下腹部因激动牵动着的微微不适。
方君乾没有料到将她逼到这个份上,一时僵住。
霍韧不想再夹在他们父子之间,她礼貌地对着方父说道:“方叔叔,我答应你的会做到,你放心好了。”说完,飞快地离开了现场,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只听见没多久,方父冷着脸也离开了,而方君乾则是红着一双眼睛来到她的房前。
霍韧一直在凝神注意外面的动静,方君乾的到来她第一时间就发觉了。她以为他要来兴师问罪的,责问她为什么要答应方父的那些话,可是他在她门前没有动,良久,她听见他阴沉的脚步离开了。
没多久,她看见他又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因为她见他东西都在,没有搬动的意思,或许他生完气还会再回来的,或许他想通了过几天再将东西搬走吧!霍韧意兴阑珊地想,这样将他逼走好吗?这个孩子该何去何从?
走到医院里,她一度想将孩子打掉,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样受人白眼,活得那么沉重。可是看到那些刚被检查出怀孕的少妇那一脸的幸福,以及刚做完手术后虚弱的痛苦不堪的女人,她犹豫了,或许她真狠不下心来剥夺一条小生命。
踉踉跄跄地回到房子里,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她曾答应过方父离开这里,她说到做到,将满屋的鲜花都浇了一遍水,拿着方君乾曾给她的备用钥匙打开了他住的屋子,将所有的花都搬了过去,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这些花的命运跟她一样悲惨,但愿它们的主人及时回来照看它们,再将房子退了,拖着行李箱,漫无边际地走着。
这一阵子,她要住在医院里,行李也找个地方存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没有什么朋友,总是很孤单的一个人,也许是自己怕牵连被人,也许是自己性子寡淡,也许是自己太忙了……
这几天,方君乾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上次与爸爸闹得不欢而散,虽然他和江蓠情都心有灵犀得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但是父母的一厢情愿得强迫让他受不了。
最近他们很少联络,以江蓠情的性子,不联络他说明她过得不错
正想着,手机铃声就响了,看着那发亮的屏幕,他这一刻多么希望那个电话是霍韧打来的,但是他看到上面的名字时,还是失望了,想想也对,霍韧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
漫不经心地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喂,小情。”
他懒洋洋的声音传到彼端江蓠情的耳朵里,让她嗤笑一番:“怎么啦!我的方大少爷,受了什么刺激,声音怎么该怪的!”
方君乾不想再提起那件事,这几天在待在学校里得需要冷静想想,面对父亲的逼迫,霍韧的决绝,他要怎么扭转乾坤。
他没有回答,转移话题:“没什么,你怎么样了,你妹妹和妈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电话那头江蓠情叹了一口气:“本想凭借冷家的帮助,很快就会有结果,谁知道范围越来越大,看来事情不急于一时。对了上次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位姑娘长得那么像我,说不定她可能就是我妹妹,要不然我跟她见一面怎么样?”
虽说是玩笑话,真有点病急乱投医。
“怎么可能?虽然你们长得像,但是其他信息都对不上,她怎么会是你的妹妹?”方君乾也觉得好笑,霍韧过得那么凄苦,怎么会是养尊处优大小姐的妹妹,八竿子打不着。
他心底里也希望霍韧如果真是江家遗落在外的淑女就好了,这样他们的婚姻就没有那么大的阻力。
想到这里,或许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不抱希望,但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她们那么相似的面孔,足以以假乱真。
“好,那你明天过来吧!”
到了约定的时间,江蓠情并没有出现,方君乾本想打电话问来着,却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
“请问是方君乾先生吗?”医院一个年轻护士礼貌的声音。
“是的。”
得到肯定答案的护士,立刻解释道:“是这样,上次你为一个叫霍刚的病人垫付了手术费,现在他突然病情危急,又联系不到他的女儿,只好打给你,看看你能不能联系上他女儿。”
“好的。”
挂断电话,方君乾顾不上与霍韧还处于生气状态,一通电话打过去,始终没有人接,想想她可能又出去打工去了,而且弄不好又是环境嘈杂的地方去了。
当方君乾急忙赶到医院时,整个医院的医生都在病房,围在霍刚跟前,看来病情严重程度超过他的预想。
医生一见方君乾来了,也顾不上他和霍刚的关系只是外人,眼下见不到他女儿,所有的交代都只能靠这个年轻人了。
“小伙子,你来了,正好,这位病人今天突然陷入昏迷,各项指标都在下降,或许你认识他的家属,赶紧联系一下,还是准备交代后事吧!以他目前的情况,最多也撑不到明天了。”
方君乾看着医生们都摇着头离开了病房,他来到霍刚跟前,看着这个即将走向死亡的霍韧唯一的亲人,如果他就这样去了,那霍韧会是怎样的终生遗憾,如果他就这样去了,那霍韧从此会怎样的孤苦无依、无依无靠。
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打着霍韧的手机,那边始终是忙音。
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霍刚醒了,他看了一眼方君乾,吃力地唤他:“君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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