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一直都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放电影一般地不停在她头脑中无限循环。谭羽那冰冷的一个个音符通过介质转递,似乎让人感到快让人窒息的寒冷。“我不可能喜欢你。”她独自消化着这句话,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心里的雪比珠穆朗玛峰的雪还要多,心凉得比纳木错湖里的冰还要冷。
元旦结束后的第二天南絮照常按时去上班。依然做着平时的清洁工作。她擦擦这儿,扫扫那儿,很快把之前元旦节发生的事情忘记了,生活一下子再次变得充实起来。
当她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条宠物狗时,感觉有一个人遮挡了光线,目光所及的那片区域一下子暗淡起来。
南絮抬起头根据身形认出来这位遮住光线的人是谭羽时,他就一只手伸过来,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南絮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移,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个她送给他的那个装有围巾的礼品袋。而后又慌忙地把目光撇向其他处,谭羽伸出的手依然停在半空,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南絮正手足无措时沉默应对时,谭羽先开口了,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我不可能喜欢你。”背光而站的谭羽,在一片漆黑下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存在一个黑乎乎的轮廓被吸进南絮那好似深不见底的黑洞。怀中的宠物狗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一下子跳出南絮的怀抱,发疯似的在露天饮吧逃窜。
她没有任何的迟疑,一把夺过谭羽手中的装有她送给他围巾的礼品袋。
“气死我了。”没有任何的犹豫,南絮几乎是破口而出。尖利的声音划破整个露天饮吧上空的空气,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最后,像是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闭口不言。一双眼睛很用力地紧紧拽着谭羽,他对她的回复一言不发,愣了愣然后转过身去。
刹那间,被谭羽用身子遮挡住的光线又重新落下来,落在南絮那张极其难看的脸上。她目送着谭羽走来,走向下落的电梯,白色的荧光灯投在谭羽的背影上,谭羽每踏出一步距离南絮就越远,聚集在他身上的光线就越稀薄,直到最后,他走向电梯,融入进一片黑中。
南絮只是希望这是一场噩梦,醒过来依然可以看到阳光明媚的一天。可事实就是这样,这不是梦。
南絮一直都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放电影一般地不停在她头脑中无限循环。谭羽那冰冷的一个个音符通过介质转递,似乎让人感到快让人窒息的寒冷。“我不可能喜欢你。”她独自消化着这句话,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心里的雪比珠穆朗玛峰的雪还要多,心凉得比纳木错湖里的冰还要冷。
南絮乘坐缓缓下降的电梯,有几位奶茶店的伙伴跟她搭乘同一趟。南絮掏出手机,盯着屏幕发呆。连接的店里的WIFI正在因为距离越拉越远而信号削弱,最后还没到底层,WIFI就断了连接。
“你元旦节来找谭羽了吗?”身旁一位年轻的稚嫩的声音响起。南絮全然当做不理睬,头都没抬一下,反而问道,“你老板有提起过让你投资买地皮的事吗?”“没有,我不知道。”那位询问的男孩回答,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哦,这样啊。”南絮装作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然后趁着电梯抵达底层,赶快溜了。
然而,当她走到冬鹿广场的大厅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南絮,等下。”是一个坐在前台的瘦高个,黑肤色的男孩喊的。南絮疑惑地辨析出声源处的方向,并望过去,看到一男一女坐在前台。
那个女孩手里叼着一根很细很细的烟,手指送到嘴里,慢慢吮吸然后缓缓呼出一口白气。那白气朦朦胧胧的,飘渺于嘴边,遮挡住那女子的面相。
“元旦节的一条围巾是你送的吧。”等到南絮走进前台,让她停下的男子开口问道。南絮没有回答,静静地等待他说下去。并且把视线转移到了手上领着的装有围巾的礼品袋上。那男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了他印象中的那条围巾。慌乱地尴尬地笑了笑。
“你喜欢谭羽是不是?”那个男子像任然不肯服输一样,死乞白赖地一问到底。南絮又是一阵沉默,这难道还重要吗?喜不喜欢难道就能改变什么吗?
就南絮又是一阵沉默,那男子的热情好像并没有因此熄灭,“你就说实话到底喜不喜欢他?”南絮一口答应。眼里没有发出一种能让人感觉眼前一亮的光芒,而是一阵暗淡,像是一个吸食垃圾的黑洞一样。
“谭羽每天都会跟我在睡觉,我跟他很熟的。”那男孩用一种像是推荐菜肴的口气说。不过,睡觉这个字眼让南絮听到了,脸颊微微一阵绯红。
两个人老大不小了,天天在一张床上睡。那也真的是关系超级亲密吧。想到这,南絮马上就从抱怨他们在一起睡转移到了自己和他冷淡的关系。好像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来气,每一个冰冷的眼神,每一句撇开距离的话,都化成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插进五脏六腑,直叫人撕心裂肺的疼。
走出冬鹿广场,南絮才真正地做出了自己。在别人面前她从来不刻意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哪怕真的很难受,很难过,她都压抑着自己。她就是不想要别人看到弱小的自己。因为在之前的原生家庭中,她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弱小的,什么都做不好的角色。
所以,她性格里就是一个好强的人。
过去的经历让她习惯了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每被他人伤害一次,南絮就树立起来一层薄薄的保护层,不允许他们靠近。所以,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很用力地去爱某一个人,因为她觉得,什么都不爱,不就什么都伤害不了自己了吗?
直到现在,她遇见了谭羽,他是她的怦然心动,而她是他的避之不及。南絮把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耗费过的心力全投入在他身上,只求可以默默地去喜欢他,去默默地对他好。而不求,可以做他女朋友。
现在,连去关心他的立场都没有了,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南絮渐渐地眼眶就红起来了,微微泛着一点湿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顺着脸颊,流进脖子。迎面吹来的风不停地吹干南絮湿润着的面孔,然后又一次像洒水机清洁路面那样,潮湿覆盖着已被风干的泪痕。
—— 是你多想了。
—— 一件礼物而已,能说明什么。
——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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