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习凛!你不要自视过高,赫城不是你们南煜的后花园,你想怎么样就怎样?!我偏不相信!”
夏婷刻意的提高音量,盘算着南习凛这样清冷高傲的男人,自然不会将她放入眼内。但夏婷想借此来激怒他,好借着南习凛发火的时候将她为南煜准备好的这场好戏拉开帷幕,公诸于赫城这些显赫面前,让南家颜面无存。
可是,她想错了……
面对着她的挑衅,南习凛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夏婷的如意棋局落错了子,满盘计谋仓惶踉跄……
“你……”细密的汗泛满额角,夏婷眸中渐生的每一丝慌乱都没逃得过南习凛凌厉的凝视。
她伸手想抓住那中年女人,却扑了空,倏然间在她身边出现的几个高大男人穿着笔挺西装,乍看似与今晚出席宴会的宾客无异,却有计划的游走在她周围,刻意将她围入他们的视线之内,而早她一瞬拉开中年女人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吉树。
“夏大小姐,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亮,不过就是实在是蠢了点……”吉树将那女人交给手下,朝四周望下望,确定没有任何人注意他们这角落的异样,才收回视线,朝乔央提了提眉角,牵起唇角笑笑,
“央!宴会的应酬你先帮习凛挡一挡。”
乔央虽满腹疑问,但仍是湿润一笑,道,
“明白!你们……速战速决。”
今晚宴会上的各界人物,比往年来得齐整,不单有来自赫城钻石商界人士,还有一些其他行业的大佬也罕见抽了时间来参加今年的酒会,大家把酒欢饮,洽谈各自的合作,但彼此也都心照不宣,南煜突然空降回来的这位嫡亲长孙南习凛刚一回来赫城,就能用如此凌厉气势重回南煜执行董事局,掌控南煜所有事宜,他们不得不亲自来探探风向。
乔央自然明白各中道理,预计着今晚的酒会大概无法照着预期的时间结束。何况又突然冒出个替夏家报仇的夏婷来搅局,虽然他不知道究竟事件事情的始末是怎样,但他与习凛和吉树自小玩在一起,彼此的信任像是与生俱来一般,无需要过多的思忖,他也会无所顾及的选择帮助他们完成他们所想做的事情。
……
南习凛轻松将手抄入裤袋,墨般深沉眸色扫过那中年女人,接过吉树的话道,
“夏婷,你不只是蠢!”
“……”夏婷抿紧唇角,抓实手包的指骨慌乱泛白,
南习凛轻吐口气,眸色伸远,不再可以触及
“尤叶籽!”他轻声讲出那女人的名字,夏婷惊讶得颊颜薄白
“你想用她来让我难堪……又怎么不仔细想一想,这样的难堪之事,难堪之人,南煜怎么可能不铭记?!她,我怎么会不认识?”
“你?早就知道?!”对于乔央刚才所告诫她的,她终于都肯去承认,她并不是南习凛的对手
吉树觉得话说到此,也已经足够了,朝立于夏婷身侧的手下使了眼色,示意他们把人带走,
“夏大小姐,习凛看在瑰芝的面上,接手你们奕德教育的时候开出的价位已经很高了,这个你们夏家应该心中有数。今时今日你们夏家的处境,你自己要负全部责任,你自己的任性妄为终究是要你自己埋单,怪不得别人。借着今天的教训你最好明白一件事,就算子怡在你眼里再不值一文,但她也是南家的人。”
夏婷眸色黯然,定睛望向尤叶籽,这个她在几分钟之前还自以为是一枚好棋,现在看来不过是让自己越发难堪的烂招。
果然如瑰芝所劝告她那般,南习凛能在那样年少之时,沉住性子百般隐忍,蛰伏十几年又能在瞬息之间带着处于劣势之中的南家重回赫城,夺回南家祖业,并不是倚仗着逆天的好运或是祖荫的庇护这么简单。
但夏家的产业,父母半世的心血就这样被强行夺去,夏婷实在也是不情愿承认是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连累得夏家失去了一切,
“无耻,抢了别人的所有,还端着正人君子的样子教训人?!”
“教训你?!”南习凛倏时觉着可笑,“听说,你们夏家才是做教育事业的。教育你,那是你父母的事情,我没那个时间。只是你应该明白,你承认也好,不认也罢,今天这一切都是由你自己挑起,子怡的身世如何由不得她选择,更由不得别人妄加肆弄。”
南习凛转身牵起呆在他身侧的花颜,道,“别怕,她……”他扫向尤叶籽,“她是子怡的亲生母亲。”
“……”
花颜心头一滞,只闪过一个念头,她觉着……子怡或许很想见,这位尤叶籽一见……
她们没有谈及过关于这样的话题,也似乎是在刻意回避,但她觉得子怡对母亲应该是期许的,即便是不理解,甚至会是恨,但总是会想见她一面……
“你……”花颜呆呆望了一会儿,清亮瞳仁望向南习凛“她……子怡可以见见吗?”
答案并不难预料,南习凛声线清冷 ,
“不行。”
“……”花颜想问下为什么,倏忽却也觉得那不过是多余。
南习凛转眸,“尤小姐,方便单独聊几句吗?”
尤叶籽摆在身侧的手清瘦白皙,听到南习凛的问话,紧张得更加攥实了两侧的黑色长裙,涌在眸角的泪再也克制不住,她深吸一口气,道,“好!”
吉树与宴会厅的侍应耳语了片刻,侍应恭敬欠身,然后放下手中的饮品,随在南习凛身侧带路,
“南总,这边请,乔总已经吩咐,在宴会厅的小会客厅为您安排了休息间。”
……
南习凛牵着花颜跟随侍应来到会客厅,位置距离宴会厅不远,却很安静。
“尤小姐,我向来不喜欢绕圈子,尤其……是对你。当年你和我爷爷的事情,不管谁是谁非都好,你应该知道南家不可能给你任何名分,我爷爷也绝对不可能为了你而离开我奶奶,离开南煜。凭心而讲,这么多年,在金钱上,南家并没有苛待过你。”
南习凛面向尤叶籽,她眼角的泪迹还未拭去,但并不能讨取他一丝同情,
“我也没什么兴趣,今天你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既然见了面,有些话,有些我愿意一次性了解,您的意思呢?”
南习凛觉得对于尤叶籽这样的女人,欲壑难填,他并不意外,也不想指责,只是实在不想再与这样的女人过多交集。
“……”尤叶籽双手轻颤,掩住唇边,
花颜站在南习凛身侧有些无措,眼前的尤叶籽泪眼婆娑,模样可怜,令她忍不住替她求情,
“习凛哥哥……不如听听尤阿姨怎么说,或许是我们误会了她?”花颜轻轻抚着习凛哥哥的大手,他指腹冰冷,
南习凛大手在花颜墨般的发际间抚了下,没有明确回答,
“南……习凛?”尤叶籽犹豫片晌,也不知道应该称呼眼前这身姿英俊的男人什么,
南习凛簇起长眉,眸色冷淡望向她,
“习凛?!原谅我直接,你……与我,我们南家的关系从不可能亲密如此。这您是知道的。”南习凛停顿了下,接着道,“这么多年,按照爷爷当年的遗嘱,照顾您的生活起居。我想可能您对这样的安排有所误解,爷爷当年的意思是……他与您之间,本身是一场错误,本来不该发生。但是,您毕竟生下了子怡,他觉得他有义务照顾您之后的生活,您明白?!”
“我……知道,南先生是好人。”
“我讲这些并不是为了让您觉得我爷爷是个好人,也不是想让您对我们南家有什么感恩。只是想让您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实在没有必要苛求。也许您觉得这样每年给您生活的费用有些麻烦,那不如这样,今天我一次给您一笔钱,之后您可以过您想过的日子。”
南习凛眸色越发深郁,边说边拿出电话拨给吉树,
“不……”尤叶籽的轻呼让南习凛稍稍一惊,“不……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向你们南家要钱,这些年,你们给我的,已经足够我安稳富足的过完我的后半生,我只是……”她用力拭去眼角泪水,眉心拧得更紧,“我只是想见一见……子怡……”
尤叶籽声音卑微轻浅,像是倏忽掠过耳际的一缕清风,来去无迹。
南习凛没有出声,轻轻将手机摆放至桌面,
“我知道,如果我说,当年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我中了别人计,才与你爷爷……”尤叶籽惨淡一笑,“你们或许不会相信,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心中始终内疚,因为无论怎样,毕竟是因为我才让你们家倍受痛苦。这些年,我一直想见一见子怡,可是你们全家都移居国外,前些日子,夏小姐不知怎么知道了我的身份,找到我说可以带我见子怡,但必须答应她的要求……在宴会上公开我的身份。”
尤叶籽深吸一口气,“我……实在是……太想见子怡,她出生的时候我……就只见过一面……”她掩面泣不成声。
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思念,痛惜,花颜为之动容,密实长睫轻轻颤动,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刚想劝慰尤叶籽,却听见习凛哥哥清沉声音,
“子怡,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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