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其实我有种预感，白林北下去应该是去找凌越了。”
“哎呀别多想了，有这心思不如多刷几道题。”
委屈巴巴。
常晓星看着窗外班长张荃和女朋友站在栏杆边，你侬我侬，心想，为什么男生追女生就那么容易。
白林北这头倔驴!
什么都不懂!
语文课上，何如月再讲评作文，忽然提到了上次月考的《天下虽安》:“那篇文章和这次一模的《何以止谣言》是同一个人写的，都是理重的白林北，虽然这次考试写的很中规中矩，但大家可以好好学习一下，上次那篇我之所以提都没提，是因为没有积淀，模仿那种剑走偏锋的形式很危险……不过作为一个理科生，无论是阅读量知识储备，还是视野和眼界，在考场上，都是足够惊艳的，大家要向他学习。”
下课了，徐溪叫常晓星，“阿星……阿星……”
“嗯？”
“人家夸白林北你脸红是什么意思呀？”
“哎呀……”
逗小姑娘真好玩!
……
常晓星和徐溪趴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在看什么呀？”
徐溪不说话，常晓星沿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理重的门口，挤来挤去的一群男孩。
冬天的太阳柔软，照在男孩子身上，格外分明。他们静静的聊着什么，无比放松的样子。崔知非遥遥望着她们这边，笑眯眯的样子。
“市一模成绩出来了。所以大家都像打仗结束一样卸下压力了吧。小崔考了年级第一，白林北第二。”
常晓星没有说话。
“怎么了，对他是不是失望了？”
“不是不是，只是觉得他的压力也很大。”
“原来是心疼了呀。”
嗡……常晓星打开手机，是刘毓离在传统文化大赛训练群里发了消息:
重大发现!我怀疑白队长找男朋友了!
常晓星：？？？
张安岭：？？？
刘毓离:打错了，手抖，是女朋友!昨晚在操场看到他和凌越在散步，我都没好意思过去打招呼!
张安岭:哇!恭喜恭喜!嫂子，你们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吧。@凌越
顿时，常晓星脑中嗡的一声。
怎么？怎……
“阿星，怎么啦？”徐溪看到常晓星望着手机一动不动。
“啊，没……没事……没事……”她紧紧咬住下唇，逼自己冷静。
他不喜欢不冷静的女生呀……
他不喜欢主动的女生呀……
他不喜欢……
不喜欢……
只是，他不喜欢啊。要什么理由啊。
“抱歉，我还没说恭喜呢。”
……
晚自习，每个人对着自己的一模卷子整理错题，忙忙碌碌。大家都很重视，因为现在多发现一个错误，以后就少犯一个。真正厉害的人，就是不重复犯错的人。
张言看着自己的数学成绩——136分，在数学白痴常晓星眼里，那是永远不可企及的梦，但是相比于那些每次都140分往上又轻轻松松进年级前十的同学来说，她真的好差。
对她来说，她知道自己的不聪明，所以她勤奋，勤奋是一种天赋。她可以刷比张荃多一倍的数学题，可以放弃吃晚饭的时间，可以放弃恋爱……
恋爱啊。
一说起恋爱，又想起郑帆了。
高一，有四个重点班，她和郑帆、常晓星都在一班。
奈何重点班的同学，都是打定主意死磕理科。他们不喜欢读《红楼梦》，觉得花时间读《红楼梦》还不如多刷一套题来得实在。
老师为了普及知识，拜托他们三个一组给大家介绍介绍这本书。
可常晓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心，一天嚷嚷着“一个倾国倾城貌，一个多愁多病身，我一天瞎凑什么热闹。”
张言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至于郑帆，他倒是认认真真，为张言的每个生日做准备。
没有表白，没有多余的暧昧，连多看一眼也是奢侈。
张言记得，她总是站在五楼的栏杆边，在正午晴好的日子，念起舒婷的《致橡树》。
她一字一顿，一五一十，“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缘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茵重复单调的歌曲……”那些字眼排列在纸上，也排列在她看似波澜不惊的三年。她的马尾轻轻摇晃，在阳光下反射出清澈的光。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底气，也是希望他能听见吧。
所以，她要加油啊。至少，让郑帆可以知道，她真的在努力呀。她很想……
很想很想……
去到有他的未来。
下课了。张言抬起头，看到小红娘常晓星蔫头耷脑地去厕所，她猜，一定又是情绪波动了。
张言摇摇头，抱着自己写好的错题分析，找数学老师去了。
她瞥向天空，飘荡着黑色的绒毛，落在手上，变成白色的雪。
可她来不及再看看了。
也许，和大多数站在外面的女孩一样，她路过，也渴望过一个人的目光。
“啊，下雪了……”
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声，校园里就传开了。窝在教室里来不及休息的学生，也跑出来，伸出手，想抓住这个冬天。
郑帆听到下雪了，也走出教室，他望了望文科重点班的方向，若有所失。
从楼下回来的同学开心得像一群小松鼠。
下面有点冷，但是可以接到满天的雪和所有人的笑声。林祯她们挤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说着什么。
“阿星!”林祯站在一堆人那里喊她。
常晓星小跑过去，换上还看得过去的笑脸，她看到徐溪也在那里。
“怎么啦？”
“嘿嘿，你猜，我们看到什么了？”
“看到雪呀。”
“记得班主任口中那个正人君子白林北吗？”
“记得呀!”常晓星积极地应和着。
“他，”林祯环顾了一下周围激动的女生们，“和凌越在下面散步。”
“啊啊啊!”常晓星尽力表现出激动的样子，像是一个正常女孩听到正常八卦的样子，“太劲爆了吧!”
“是吧！”林祯和身边的女孩都笑开了。
“他每天都下去陪女朋友，真的超尽责哎!”徐溪忽然接话。
“是呀……”常晓星尽力表现出平静的样子。
但她的心里酸酸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笑得好开心，好拥挤啊。
常晓星透过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女生们，看到灯光下的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挨挨挤挤，匆匆忙忙，慌乱着，逃窜着，找不到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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