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不太合适…”
“苏彻,之前你都是骗我的是吗?骗我说你喜欢我,想让我当你女朋友,其实你有女朋友,而且你爱一个叫李冉的人。”
“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还是不是。”我对上了他的眼睛,我的眼泪落在医院的地板上。
他走上前一步,拥住我,摸着我的头发,说:“你现在是大学生,而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我怕你跟我吃苦。”
“我不怕吃苦,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我呜咽着。
他抱着我的力度紧了紧,说:“好。”
我们回到病房里,然而却不见妈妈。问过护士小姐才知道她又被送进了手术室,病情一度恶化,情况及其不乐观。
我现在手术室外,除了哭什么都干不了。苏彻除了安慰我,也什么都干不了。
忽然医生走了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
“请准备后续吧。”
“医生,你这什么意思?医生……医生。”那个医生摆脱了我的拉扯,我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苏彻说,我妈妈是他遇见的最好的女人,这样的好女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七天之后
“满,你今天吃点菜吧,我学会了一个拿手好菜,你这一星期一直喝粥怎么行,你又瘦了。”苏彻满眼的心疼。而我只是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这七天来从不敢回房睡,那里有我母亲的味道。
“满,什么时候去广州?你有好多天没上课会不会被开除?”他蹲在我前面,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说着。
“你想让我走吗?”
“……不想也总得去吧,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怎样也要读完吧。”
“我以前上大学是为了妈妈,现在妈妈走了,我还上什么大学,都怪我,不考大学的话妈妈也不会这样了。”
“不许说这种话,这跟你没关系。”
“苏彻……”我坐起身抱住他的脖子,“苏彻,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现在就只剩你了。”
他沉默几秒,拍拍我的背,“听话,我等你回来,我会一直在,嗯?”
我“哇”的一声哭出来,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半个月后,我听他的话,回到广州。
Frank一直陪我补功课,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因为他们外国人不像我们中国人这么矫情。就这样,我和苏彻进行了一段持续时间不长的异地恋。大三那年,有很长一段时间苏彻和我断了联系。
从高三到大二之间的生日里,不管我在哪儿,那个店的蛋糕总是会送到我面前,然而大三那年,却没有。
我突然很惶恐,我不知道还怎么办。
这时候恰好我找了份工作,Frank也即将毕业。Frank毕业前说他要自己创业,希望以后能聘到我这种人才,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话。他毕业之后,我果断去帮他的忙。
他希望我留下,他说服了我,随着深圳的发展,Frank额公司一定会赚到的。
大三那年的生日就只有我和Frank、白旭康三个人慢慢度过的。他俩好像自从大一那年的篮球赛之后,就成了欢喜冤家,而当得知我有了男朋友,也就一起退出,不再和我纠缠。
大四过年的时候,我决定回家看一看。家里的样子依旧没变,我猜他大概住在自己家。路过之前的那家蛋糕店时,忽然感觉很冷清,进去看了一眼。
“欢迎光临。请问是要订做生日蛋糕吗?”说话的女孩显然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店员。
“我记得以前貌似……不是你吧……三年前我来过,看样子变了好多啊。”我试着套她的话。
“是呀,姑娘,三年前那是我们店长,半年前那个糕点师忽然病倒了,之后就聘请了别人,现在我们店长去度蜜月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嗯呢”
我走出店门,朝他家走去,之前他给我配了他家的钥匙,所以我便直接开了门,看到家里凌乱不堪的一切,除了烟,酒,还有女人的衣服。
“小彻,你回来了?帮我拿一下衣服好不好,在阳台上晾着。”一个尖锐的女声穿过我的耳朵。
我手握成拳头,紧了紧,去阳台,有他的衣服,也有另一个女人的衣服。把那女人的衣服攥在手里,去向卧室。
“你是谁?啊!抢劫啊!”那个女生看到我着实吓了一跳。
我生气地把衣服扔在床上:“穿好你的衣服,从床上滚下来!”上大学不是白上的,接触的人多了,也会给别人脸色看了。
我站在客厅里,气冲冲地看着窗外,等等,那个女孩很眼熟的感觉。是她?!
她推着轮椅出来,我坐到沙发上,环抱着胳膊看向别处。
门开的声音,关门的声音,塑料袋落地的声音。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看着我。
“满,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不是……你听我解释,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我始终敌不过初恋,照片上的女孩是她,糕点员也是她,美如静物的人更是她,我敌不过,终是一个输家。
推开他,开门,关门,跑回家去,锁门,心痛到没感觉了,泪也流干了,心好像不会再痛了。
“满,把门打开,满!满!”他狠狠地凿着门。
我窝在沙发里,躺了两天,足足不吃不喝两天,他也在门外足足陪了我两天。
“满,我知道你听得见,满,对不起,但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她半年前突然查出癌症,她想让我陪她度过最后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想这肯定打扰你的心不得安宁,我知道你承受不住任何惊吓了,所以这半年来我一直都不敢面对你,满,满,你把门打开好吗?”他哭了,我第一次听见他抽咽。
打开门,他站起来,一把将我抱住,“满,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我的手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抱住他,我对他说:“那这些年你送我的生日蛋糕都是她做的对吗?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渐渐松开我,忍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没有说话。
“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不是因为喜欢她才那样的!”
他没有抬头看我,只把头一味地低下。
我浅笑了一下,“你走吧。”
“满……”他猛的抬起头。
“你爱我吗?”我反问他,我真的从未听他说一次爱我。
“满,祝你幸福。”他最终还是走了,最终他还是没有留我,最终他还是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当我离开家的时候,又遇到了她。
李冉说这半年来她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那么爱她,但她错了,她后来慢慢发现他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拿不走抹不掉。李冉说她以为他只是找了个借口,但见到我的那一刻,终于明白那些都不是借口了,李冉说这些日子以来,苏彻从没有在他那张床上睡过觉,一直在客厅里,李冉说他因为不敢面对我而喝的酩酊大醉,还抽了许多烟,他家的她的衣服,因为他从不帮她收拾她的衣物,是因为她总是乱丢,而那些生日蛋糕,大概只是因为我喜欢吃吧。李冉说他已经为了我退出了黑道,并且正在戒烟,戒酒。
这些都是李冉告诉我的,而她为了知道我在这儿,也大费苦心。
我毕业那年,选择呆在深圳,在Frank的公司里当执行总监。以后我一路顺风顺水,其实也是托了Frank的福。
白旭康后来经过家里的关系,娶了另一个商业家的女儿,他们也算相爱。白旭康说我就是经过他青春里的一只鹿,捉不住,又赶不走,等找到新家后,就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2014年的时候,我入职场的第二年,随着Frank的关系,没人敢找我的茬。而那一年我才得知李冉去年就已经去世了。我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我也不想过问。
2015年的时候,Frank向我求了婚,我答应了,结果约定在2016年7月。
2016年我去A市出差,路过我家,下车去看了看,走到一半,忽然心血来潮,想把爱车洗洗,到4S店时,遇见了他。
“洗个车,多少钱?”
那人走到我面前,本来要报个价,后来却欲言又止,接着说:“不要钱。”
我这才抬头,看到了他。他有了以前没有的成熟感。
“呀!好久不见!”我说道。
“嗯,是呀,好久不见。”他看了看我身后的车,“你车不一般啊,有钱了吧!”他不屑地说着。
“哈哈,有钱其实也不好。”
“怎么不好?”
“心空了。”……谁都不说话了。
之后我去取车的时候,问他有女朋友了吗,他笑得很勉强,“谁要我啊,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要车没车的。”
“我要你。”
“别闹了,你都要结婚了。哦,对了,份子钱先不给了啊,等哥挣了钱,再给,连孩子的满月钱也一起给。”
我们就一直笑着。
2016年7月份,我躲过所有人的眼线,把婚纱的裙摆从膝盖位置撕断。开车到了A市。
––独白
“Frank,新娘不见了!”
“什么?”一旁的伴郎比新郎还着急。
“随她去吧。”Frank镇静地说道。
余满一路开车奔向4S店。“老板,洗车。”
苏彻跑出来,忽然看见余满这一身打扮。
“你……逃婚?”
“不,我赶来结婚。”
两个人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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