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十分听话的搬了椅子坐在祁弃旁边，转头问他。
“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家，说吧你打算怎么安排，一个星期后我在考虑。”
顾泽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烟味迅速飘到祁弃鼻间：“你就不怕被老大批斗，他爱财如命。”
祁弃嫌弃的搬远椅子，掏出手机伸到顾泽面前。
是和王景的聊天记录。
祁：什么时候开始？
景：看你心情。
“卧槽！老大偏心！”顾泽丢了手里的烟，看向祁弃的眼神是赤裸裸的嫉妒。
“可能…因为你长的丑吧。”祁弃一点没留余地的打击。
“你这臭小子，大叔我泡妞的时候还没你呢。”顾泽也就二十出头，对祁弃这个还没十八周的小屁孩子总是拿出一股老父亲的气势。
“是的是的是的，你现在怎么计划啊？”祁弃收了手机，调转椅子面向顾泽。
顾大叔十分帅气的一挥手：“没安排，你开播喊我就行。”
“成。”目标初步达成，祁弃拉进顾泽问出来一直以来好奇的事：“王景是做什么的？”
他不是学生，但是总共就见了那么几次面，实在捉摸不透。
“老大啊，副业老多了，数不清。”顾泽又打开烟盒，空了，及其自然的摸向祁弃口袋：“有烟吗？”
这偷梁换柱顺烟的手法及其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干。
祁弃没管被顺走的那包烟：“主业做什么的？”
“没主业，最常混的就是k歌，家族创始人，培养各种主播原创音乐人，从收入里拿提成。”顾泽说着说着就咬牙：“最好别跟他玩太近，坑起熟人来一点都不手软。”
“坑你什么了？”
“什么都坑了。”
“钱？”
“嗯！”
“女人？”
“嗯！”
“贞操？”
“嗯！”
“呸。”顾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吐槽：“他男女都不吃，活像一个性冷淡。”
祁弃愣：“他和我一样大，性冷淡正常吧。”
顾泽白眼：“你的桃花那还少？”
“和您比那差得远。”
“那是。”这话哄的顾泽开心，十分欣慰的伸手去揉祁弃脑袋，被一把拍开。
“你家就你一个人啊？”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阵，顾泽四下张望，发现偌大个院子只有祁弃一个人。
“我爸上班去了。”
“小朋友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嗯！”祁弃十分配合的软了声音 低下头，小模样可怜的不行。
顾泽的博爱性完美激发，站起身不顾祁弃的阻拦强制摸了把他的头发：“大叔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手艺。”
“嗯。”虽然被摸了头很不爽，但是有人做饭还是不亏的。
送走顾泽，祁弃又变成了百无聊赖的状态，每个软件点进去，又退出，好在男人回来了，不然他该生霉。
“晚饭想吃什么？”男人洗了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做好了。”顾泽走的时候连带晚饭也做了，只要热一下就好。
毕竟，祁大爷可是化身小迷弟对着顾大叔的厨艺特夸了一阵。
顾大叔那叫一个骄傲，满脸写着高兴。
“你肩上怎么了。”祁弃注意到男人肩上的深色痕迹，站起身
“没什么。”男人把浴巾拉了拉，转身要上楼，祁弃走过去扯掉他想遮挡的浴巾。
面积挺大，从肩上一直到后背，是带子勒的。
“你上的什么班？”
“上班不就上班吗。”男人拉过浴巾，眼神躲闪。
小时候也不是没见过男人带着这痕迹回来，时间久了留印子，消不掉那种，显然，男人还是找了和以前一样的工作。
祁弃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嗓子眼，堵着，好半天才说出两个字：“疼吗？”
男人愣了愣，突然笑出声：“男人哪能说累的。”
“你现在又不用养家…那么拼干嘛。”祁弃转身去翻桌子底下的药箱，强按着男人坐下，处理那些被勒破皮的地方。
有的地方伤口深了，男人忍不住发出声响，一边疼一边感叹：“你啊，长大了，再过几年就要结婚生子，爸想趁现在还有力气，多赚点，你将来也轻松，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什么都靠你 妈妈，她一个女人，不容易。”
“你也不容易。”祁弃头都没抬，他不敢去看男人疲乏的脸，真的老了。
“那不一样，我是男人。”男人直起身板，牵动背后伤口，倒吸几口冷气：“你小子轻点。”
“你别乱动。”祁弃拍他被伤着的地方。
“能看着你结婚我就没遗憾了。”
“老了呢？”
“随便找个地方让人给我埋了。”
“我还要给你养老呢。”
男人愣了愣：“嗨，爸这种人，养老浪费钱。”
“瞎说。”
“真的，我啊最大的错就是祸害了你妈妈。”
祁弃看他一眼，继续整理药箱：“也后悔生我。”
“哎呦。”男人拿过沙发上的T恤套上：“这是两码事，你妈当年也是名牌大学毕业，要不是遇见你爸，少受那两年苦，和江直一起，做个阔太太。”
自嘲，对自己的瞧不起，没那个男人能接受情敌的帮助，但是他没能力，没能力。
有时候想想，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陆清漪的追求，年轻人，眼里只有美好未来，单身的时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根本没计划成家，那能想未来。
怪自己，没个打量，觉得能承受，毁了两个人。
“和你结婚是我妈的决定，又不是江直逼的。”祁弃收好药箱，在男人旁边坐下。
“爱情大不过生活。”
“半辈子，不能委屈。”
“得得得，说不过你，爸我后半辈子也就那样了，你小子以后可别这样。”
说不过祁弃，男人挥挥手走进厨房把热好的菜端出来：“这不是你的手艺啊。”
花姐从不做辣菜。
这没一盘菜都是红的晃眼，辣味扑面而来。
“我朋友做的。”
“手艺不错，下次带来见见。”男人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这辣对胃口！
“成。”
晚上一直是父子俩的纳凉时间，祁弃摇着扇子想了很久才开口：“我养你啊。”
男人闭着眼，十分惬意的摇着扇子：“得了吧，等你上班就晓得钱不容易了，还养我，顾好自己得了。”
祁弃放下扇子，很认真的看着男人：“相信我。”
“行，等你给我养老，但是要记得先对你妈好，她比我苦。”
“嗯。”
4.19高考前的第四十九天，正好祁弃生日，男人请了假一大早去买了蛋糕回来，祁弃是在一股香味中醒来。
炸排骨。
连头上翘起的头发都不管了，跑下楼厨房里果然是陆清漪。
胡乱抓了把头发，走下楼梯：“妈你怎么来了。”
陆清漪拿着筷子动作特别快的在油锅里把一块块排骨捞出，外皮金黄，流着油。
眼睛顾着排骨，头都没抬：“你生日，我不来谁来。”
生日，成年了。
祁弃退出厨房进了卫生间，镜子里，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增添了些许棱角，眼眸深邃，多了一分成熟，那股子稚嫩随着婴儿肥一块消失，黑发浓眉，一股凌厉气息若隐若现。
小时像爸，大了像妈。
没以前傻气了，祁弃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走出去，男人在客厅玩手机，陆清漪一本正经的站在电视面前，看见祁弃出来喊他坐下。
父子俩并排坐着，脊背挺直，老实巴交。
“晚上我会做很多菜，你们必须今天吃完，所以我决定，没有午饭了。”
这是有研究了什么新菜，父子俩对视一眼：“遵命。”
各自领了一瓶奶，陆清漪回到厨房，祁弃嘴里咬着吸管，斜靠在男人身上玩手机。
家的感觉，从小希望的那样。
还差点什么，祁弃想想，点开微信。
祁：认识田甜吗？
cy：知道，咋了。
祁：能喊出来吗？
cy：你想干啥？
祁：有事商量。
cy：我帮你试试。
在…努力一把，祁弃心里说。
49
林暮晚又想起这个数字，看着日历上的红圈走神，如果那天没说，等到今天分开是不是他还会说些什么？
不一样的，某些…
又想偏了，林暮晚摇摇头，把日历合上，捧过一旁堆成小山的习题资料，揉揉太阳穴。
还有49天就熬到头了，要努力啊…
父子俩显然觉得手机无聊，果断放下走进厨房，有了热心人士的帮忙，陆清漪做饭速度明显慢下来，到了晚上六点堪堪开饭。
除了生日快乐没怎么说其他的，祁弃知道今晚还有另一个主角
点了蜡烛，分了蛋糕，江直踩着点进门。
祁弃识趣的跟着陆清漪走出院子，让他们谈。
“打起来怎么办？”祁弃调笑陆清漪。
“不知道。”陆清漪扒着门缝 心里也没底：“你看着，要是喝大了赶紧进去拉开。”
“不去。”祁弃想也不想拒绝。
陆清转头看他。
“不去。”祁弃又重复一次：“你们三的事我掺和什么，误伤怎么办？”
陆清漪继续盯。
“不去就是不去。”
接着盯。
“行吧行吧。”
挣扎到最后还是妥协了。
母子俩坐在门口台阶上，晚上的风过了巷子里的青石板褪去几热感，陆清漪手捧一盘糖醋排骨，吸引来不少家猫。
“你能不能别这样。”祁弃扒开一只要爬到脸上的猫儿强制拽回怀里按住，五六只肥猫，他快要被淹没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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