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秦楚才卸了力，瘫软着身体坐在沙发上，抽过一旁的毛毯，就这么睡了过去。
早上被铃声吵醒，是杜月笙打来的电话。
“小乔说你身体不舒服，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是现在事情有点棘手。”
秦楚将手搭在眼皮上，声音有些晨起的沙哑：“什么事？”
“今天有一个女人带着媒体来翾娱闹事，她说，”顿了一下，杜月笙接着道：“她是你的母亲。”
秦楚呼吸滞了两秒，然后才睁开眼：“她做了什么？”
杜月笙平静叙述：“控诉你不孝，不尽赡养义务。”
一种愤怒从心底油然丛生，几乎无法压制，秦楚呼吸沉重几分，许久才说话，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把她撵出去。”
“我们已经这么做了，但是楚楚，这件事现在在网络上发酵，对你的负面影响很大。”
“我需要做什么？”
“我们见一面吧，我需要了解你的过去。”
秦楚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好。”
挂断电话，秦楚用小号登上了微博，热搜视频里，面容枯瘦身体干瘪的女人接受着采访，字字泣血般控诉：“她从小要什么我都给她最好的，她爱漂亮，为了她的脸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结果她出名了之后就嫌我这个妈丢人，不认我，每个月的赡养费都不出，任由我这个糟老婆子自生自灭，实在是没有良心啊……”
将手机扔在一旁，她闭上眸，眼泪从眼角滑落，仿若雷击。
没过多久，杜月笙就到了，穿着OL职场装的女人优雅大气，短发红唇干净利落，她看了一眼秦楚微红的眼，拿着平板率先坐在沙发上。
秦楚倒了两杯咖啡，然后坐在沙发对面。
作为翾娱金牌经纪人，带出了无数当红影视明星，杜月笙自认从未看错人，所以她根本不必再核实那个女人和秦楚的关系，何况如果不是确实有底气，对方也不敢到翾娱闹事。
她很平静的问秦楚：“她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为什么突然之间来闹事？”
“缺钱。”
“那她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欠了多少钱？”
“没有。”
“你们多久没联系了？”
“七年。”
杜月笙把平板丢开，对这三言两语实在感到无力，有些无奈道：“楚楚，虽然你是肖总安排给我的人，但我觉得这半年的时间我们相处得还不错，你觉得呢？”
沉默几秒，秦楚抬眸看向她。
杜月笙也看着她。
“月笙，你知道吗？有些人的命运是天使用小银锤锻造出来的，而有些人的命运是魔鬼用斧头砍出来的。”
杜月笙抿紧了唇。
秦楚尽量用最简短的话叙述，表情平静得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人生：“我十五岁以前，生活在一个很好的家庭里，很幸福，十五岁那年，我出了一场车祸，那个时候我的养父母知道了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后来他们找到了他们的女儿，也替我找到了我的生母，也就是那个女人。我和那个女人的生活，穷困潦倒，落魄不堪，她是个赌徒，也是一个家暴恶徒，这样的人没有善意，也不在意血缘关系，何况我是十五岁那年才回到她身边的，没什么感情。十八岁那年，她欠了高利贷很多钱，没办法还，后来她想把我卖给高利贷，但是我跑了，一直到现在。”
杜月笙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见到你，公寓虽然私密性很好，暂时也没有曝光，但不保证之后不会有什么意外，安全起见，你还是换一个地方住，锦绣园那里正好有一套房子，你今天就搬过去吧。”
“那个女人……”
杜月笙打断了她，直接道：“那个女人你不用再管，我这边会处理。我们现在先搬去锦绣园，至于行李，你到时候看看，有什么用得着的，让小乔他们来搬。”
“谢谢。”
杜月笙一顿，低了低眉：“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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