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叶辰溪觉得光是坐着哭不好意思，换来waiter，点了杯莫吉托。酸涩的柠檬和凉凉的薄荷叶，沉淀了她的冲动，叶辰溪从来不是软弱无能的人。她觉得应该放弃思考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快乐过的时光，也不应该继续纠结自己付出了多少，而应该开始思考这段感情给自己带来了什么，自己该去向何处？
17岁，她和李牧琛短暂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少年微卷的头发，清澈好看的双眼，爱好篮球，身上散发着好闻的味道。那个秋天，她沉沦了。并肩走去食堂的路上，叶辰溪鼓起勇气说，李牧琛，我们在一起吧？做我男朋友吧？李牧琛诧异地扭头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城里来的姑娘，她仰着头，素面朝天地看着他。这个个性张扬的姑娘，和这所以学风甚严的小镇重点高中多少有点格格不入，竟然这样直接地让他做她的男朋友。可李牧琛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闪烁着美好，不知是着了什么道，竟然答应了。叶辰溪高兴地跳起来。
晚自习下课，她忍不住给外婆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恋爱了。父母在H市经营房产生意多年，无暇顾及独生女，自幼便是外婆带大，到了高中外婆身体欠佳，就将叶辰溪送到外婆老家的重点高中，方便陪着老人家，假期才回到父母身边。对她来说，外婆比父母更亲近。外婆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小会，叶辰溪心里打起了小鼓，外婆也是书香门第，虽然这些年在小镇住着，但不至于这么古板吧。
终于，外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谁家的小伙子这么幸运，能被我们溪溪看上呀？”叶辰溪这才放松下来：“外婆，你别取笑我了。”“男孩子叫什么呀？有时间带来家里吃饭吧。”外婆接着说。叶辰溪撒娇：“外婆，人家才刚答应我，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啦。”
“好吧好吧，那等你们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外婆笑着松了口，又似乎不放心，加了一句：“溪溪，你现在属于早恋，外婆不赞成也不反对，希望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别忘了自己还是学生，有更多需要去追求。”
“知道啦，外婆。他成绩比我好，有不懂的我可以请教他，你看你外甥女也是有点精明的啦，对不对？”叶辰溪接着撒娇，“外婆说的话，我会一直记在心上的。”
成采薇一直对这个外甥女很放心，她个性张扬，聪颖敏锐，坚强独立，很有分寸感，自幼在身边长大，也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突然有些不舍。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高考之后，外甥女竟然为了这个男孩子放弃出国留学，哪怕在国内也有更好的选择，却坚持选择了H市一所二线大学，甚至为此与父母闹得不可开交也在所不惜。
叶辰溪又点燃了一支烟，又突然想起，从前李牧琛说起过觉得抽烟的女人很酷，又厌恶地掐灭的了烟头，觉得应该和李牧琛做一个彻底的割裂，整理清楚思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是继续为了这不声不响背叛自己的卑微爱情，压抑自己的能力，限制自己头顶的那片天空。
熬到凌晨5点，叶辰溪喝完了第二杯莫吉托，头脑却越来越清楚，估摸着外婆她老人家该起床了，便打了电话给她。
“喂，外婆。”叶辰溪的嗓音干涩，略带鼻音。
“怎么，哭过了？”成采薇一听声音，便心里知晓了大半。
“嗯，外婆。”叶辰溪把事情的经过跟外婆简单说了一遍，这一年间李牧琛的行为举止早已引起她的怀疑，但李牧琛总是否认，还强调情侣之间信任的重要性，叶辰溪硬生生把这种怀疑给压制了下去。这样的事情一发生，这几个小时里，叶辰溪已经把平时发生的蛛丝马迹联系了起来。她的描述很客观，只讲事实，没有多加臆测。
“溪溪，你受委屈了。不过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经历是宝贵的，教训也一定要吸取。这一次，外婆也相信你的选择。”成采薇清朗的声音熨帖了叶辰溪描述过程中再次升起的浮躁和憎恨。
曾经放弃的都是自己的选择，不应该怨天尤人，自然也不该抱怨李牧琛。叶辰溪向来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父母辈高效务实的行事方式，也给了她很大的影响，评估损失，分清事实，整理清楚头绪，看手边还有多少资源可供做出其他选择。
“外婆，我打算回家了。听爸爸妈妈话，出国留学。”叶辰溪呀叶辰溪，终于打算走回自己该走的路上去了吗？“我现在已经在国内大学读了2年，申请留学可能不太现实，但我可以通过交流项目的方式先出去，之后再申请读研。”
成采薇知道外甥女已经自己理性思考过，也不再多说：“那你白天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学校里不想去就暂时先请假吧，应该很快就能把出国的事情安排下来。”
“外婆，我想来看你。”叶辰溪顿了顿，又止不住流下来眼泪，“我想你了。”
“来吧，你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先回家一趟。爸爸妈妈会安排送你来的，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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