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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半路“歌声”

“ 北沙滩8号院的故事 ”

林晓依告诉了何艳去“放松”的事情后,何艳便不屑的说:“又使计策试探。”

“什么?”林晓依问。

“没什么,都是他以前去过后,得的优惠券,再去就会更便宜。”

“那不挺好吗?省钱。”林晓依不解的问。

“省钱?你还想着替他省钱呢!”何艳想笑,又不便笑。“明天,你去坐他的车”

林晓依当时没明白什么意思,问她死活不答,留了这么一个话柄。

结果,第二天,林晓依发现,还真被何艳说准了。

该出发了,所有出行的车都做好了准备。所有的人都要奔向除奥迪之外的破车。林晓依当然也想去,何艳更想,可是,她的胳膊被林晓依死死拽着,怎么也挣不脱。

“小林,艳子,你俩干嘛哪,快上来呀。”崔姐在奥迪的副驾上叫她们。致使林晓依犹豫的是,她本来就应该坐孙总的奥迪,因为是他的门下呀。可是,她打心底里不愿意,又不能很干脆的上别的车,所以,犹豫的档儿,就被崔凡抓住了。

林晓依拉着嘴巴又翘起来的何艳,坐到了奥迪后座。林晓依看到何艳闻一种难闻的气味一样,用手在鼻子下方甩了几下。

一路上无话,偶尔崔凡没话找话说外面的风景,说路线,说海洋洗浴中心的设施。最后说,很久没去了。

孙总一路并不搭话,林晓依以为他就此沉默下去了。

“小林,”正静默正浓的当儿,突然出现一个男声,把车内除孙总之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嗯。”反应过来的林晓依赶紧出了一声。

“听说你很会唱歌呀,”孙总问,

林晓依有点懵,我只是喜欢听歌,也喜欢唱,但由于没有学过唱歌技巧,所以,轻易不敢外露,大白嗓子喊的不但自己累,听的也累。尽管,有时候,尤其很长时间不唱歌,一听音乐,那股情绪就不管天不顾地了。

问题是,他怎么知道的?

突然,林晓依猛的想了起来。在地下一层,有个小房间,里面一张会议桌,一个DVD,还有一个小型荧幕。

晚上下班后,没什么事了,林晓依就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听刀郎的歌。那年,正流行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当时,大伟带林晓依去地坛书市看书,好像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这首歌,渐渐的,林晓依抵抗不住诱惑,跑到一个影音摊,问这是什么歌,摊主告诉她,这是时下正火的刀郎。然后,林晓依毫不犹豫的买下了这张碟。

回到大院,刚开始的几晚,林晓依几乎都泡在地下室听这张碟。画面是空旷、悠远的西藏高原,有牦牛,羊群,有雪山,还有湖泊,甚至还有藏族美女,纯真的儿童,所有美的妙不可言的画面,搭上刀郎有磁性的嗓音,和勾魂的音律,林晓依醉的快要忘记一切了。

里面当然还有几张老唱片,其中有一首老歌《人在旅途》,是林晓依中学时就十分爱唱的,所以,听倦了刀郎的声音,她会偶尔换换口味。《人在旅途》节奏快,旋律流畅,唱起来又有励志的感觉,还朗朗上口,有几次,林晓依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这,应该被住地下的每个人都听到了。尽管林晓依掩耳盗铃,可那只是她自己的耳朵。

所以,当孙总问她时,她立即想到了那个地下室。

“没有啊,我不会唱,就是喜欢听歌。”林晓依还没忘谦虚一下。事实上,她在这件事上很自豪,她从小喜欢音乐,自认在这方面有天赋,却没胆量。所以,就一直只能自己闷着唱。中学时候,课间,同学们都围着她,让她唱学的新歌。而那些新歌,都是她们选好的,大多不是正热的电视剧,就是收音机里经常翻来复去播的。林晓依对于学歌不在话下,几遍下来,基本就掌握个差不多。

“不错不错,到时一定欣赏你的歌声。”孙总笑着说。

不管什么人,只要听到对方在“赞美”自己,之前对其再厌烦,此时也降低了百分之至少六十。

林晓依没再接话,车内又陷入了沉静。只有车本身的噪音,像首跑调的歌曲,循环播放着。

林晓依从来没去过洗浴中心。她不明白里面是干什么的。当时,脑子里只不过是执行命令而已。

海洋洗浴中心,位于北三环一座立交桥的左首,在两个相反方向的高速路弯道处,它正好夹在中间。

不过,它看起来很有气势。宽大的玻璃旋转门,整个墙面都是一面海洋,有鱼跃出水面,波光粼粼,令人一搭眼,就感觉似在茫茫海面上一样。如此逼真,当然,能形成这种视觉感的另一个原因,是它够大。

门前站着两个门童。林晓依只看墙面就有些发晕。本来她应该带队前行,事实,她走在最后,又惶惑又惊喜的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除了拼命按捺那颗即将跳出身体的小心脏,她什么也顾不上。

崔凡和孙总不由的相视一笑。何艳直想用脚踹她。何艳说她太傻了,傻乎乎的。林晓依学她噘起嘴吧。“我真的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而且还是北京,果真不一样啊。”

“你没见过的多了。”何艳淡淡的说,她的脸上,也忍不住流露出舒畅的笑意。却故作深沉。当然,林晓依没有何艳见识广,她自小跟着父母从河南老家来北京打工。她出生在北京,虽然,没有北京户口。和大多数北漂孩子一样,要不在社区医院生下来,要不就回老家,过完月子再回来。林晓依是前者,她是在北京一家小的、普通的、私立医院出生的,好在是,一切顺利。

何艳说话并不大声,奇怪的是,她性格一多半外向,而且说话银铃一般,听起来悦耳,很招人喜欢。林晓依觉得她俩年龄相仿,说话方便,再加上,何艳比林晓依懂得多,善解人意。虽然林晓依比何艳大两岁,如果说按实际出生日来算,何艳还不到20岁,生日还没过呢。但她处事就是令林晓依心服。所以,在林晓依心里,何艳绝对不是一个黄毛丫头。某时,林晓依惊异自己对她还存有一点依恋感。

“跟着你,我放心。”林晓依面对何艳的善意嘲讽,她也开始调侃,她发现自己在何艳的“影响”下,似乎开朗了许多,而且,有些话不自觉的也敢说出去了。这令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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