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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在钦州写故事:初恋回忆

“ 初恋情人,一路走好。 ”

一些往事一些人,总是无法让人忘怀,就算你把它放到尘封的地方,不想提起,却始终无法躲避。关于她的东西,我以为已经全部扔掉。近日,由于搬家,收拾东西时,在故纸堆里翻到旧相册,相册扉页上已经蒙满了灰尘,我用布拭掉灰尘,打开,一页一页翻开看。

这是我大学时的相册,里面的相片记录了我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唤起了我十年前的记忆:绿茵场上的纵横驰骋,林荫道上的卿卿我我,课堂上的意气风发……在相册里,居然发现了她的两张照片。我回忆起来,这两张照片是我读大学时叫她从另一处寄过来的,当时,自己念想着两地分隔,不能见人,怕忘记了她的影像,所以叫她寄来相片两张,以便睹相思人,以解相思之苦。

她是我高中同学,扎一条大辫子,很美丽,她的名字也叫丽丽。我喜欢她,打心底里喜欢她。我一个农村来的孩子,来到县城读书,内心自卑而敏感,在乡下中学学习拔尖的我来到县城,泯然常人也,没有了骄傲的资本,内心非常痛苦,自我封闭,没有知心朋友,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是县城人,却没有把我们这些乡下人看扁,有一次,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实在猜不出,我在课堂里看书,看久累了,抬眼望外面,于是便看到了她的眼睛,她想我投来的目光,目光一片清澈、一片阳光,里面有着欣赏和关爱的味道,情窦初开的我,仿佛阴暗的内心突然开了一个口,有了阳光的味道。我不知道,平凡如常的我,也会受到县城女子的眷顾,让我内心有了一股力量。

我喜欢上她了,默默地喜欢她,她是我心中的圣洁的维纳斯女神。她是班上的文娱委员,不但舞跳得好,歌唱得好,在学校里是个名人。学习成绩也好,名列班级前茅,而我只是中上游水平,在学校里默默无闻。

喜欢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有那种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味道。她初中在这所学校读书,当时与她同班的男同学现在也和我们同班,两人被同学们誉为青梅竹马,男的各方面条件都比我好,我没有和他争取的资本。但喜欢是一件让人无法抗拒的事情,一时半会见不到她我会就寝食不安,别人在宿舍里高谈阔论他与她相好的事情,我就会痛苦。上课时,我常常听着听着就走神,故意投眼窗外,不是想看窗外,而是想看她,但这样的次数是不敢多的,怕被别人窥出内心所想。就算是在下课时,也不敢靠近她看她,她的身边经常围着他,在和她谈论学习的事情,或者聊其他事情。

我记得有过那么一次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在逼仄的楼梯间,她上,我下,没有其他人,在转弯拐角,我看到她,她也看到了我,我从她戴这眼镜里的眼睛里看到了里面有一种朦胧不清的感觉向我投射过来,烧灼了我,并向我笑了笑,好美,极度震撼我的心灵。可是,仅是三秒钟的时间,我慌张地逃走了,心脏突突的跳得很厉害。

我很想对她表白,我希望比她强,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这样才有表白的资本。但无论我怎么努力,我始终比她差半截。

我非常怨恨自己的无能,不能站在比她高的地方拉起她的手,这样越让我痛苦。我注视她的眼光只能游离在众人关注之外,看着她骑着单车与其他女同学并驾齐驱、有说有笑的背影出神,想着她在学校晚会上翩翩起舞的身影,梦里多次梦到自己抚摸着她那条粗大乌黑的辫子,和她愉快地交谈,而现实中我们几乎没有交流过,有的,也仅仅是眼神那种朦胧的交流。

高考时我非常痛苦,不是因为考试成绩不好,而是想到将不能与她朝夕相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三年里,因为有她在,才让我在这所学校里灵魂有了安歇的地方。我知道我不可能和她同考进一所大学,她的成绩比我好,肯定比我进好的学校。

直到进入学校,我都没有摆脱这种没有她的阴暗情绪。在大学里,辗转找来了她所在大学的联系方式。由于接纳了大学的生活方式,思想开明了很多,人也乐观了很多,再加上思念之苦,让我抛下了种种顾虑,犹豫了几天终于打电话给她。当时,我们学校宿舍还没有装电话,电话必须到电话亭里去打,而电话亭电话是僧多粥少,常常需要排队,而打电话的人聊天不是几分钟就能解决的,往往要说上半个小时,毕竟说的都是情话。我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轮到我打电话了。拨号过去,接电话的刚好是她,刚说话,她就知道我是谁了。我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地方的,所以很高兴,和她聊了很多话,仿佛要把高中那几年没说的话一股脑子说出来,但没有说出那三个字。挂电话说,她还嘱咐我以后常联系,我很高兴,以至于在交20多块钱的电话费时一点也不心疼。

不过,打电话实在是不方便,有时不是她那里占线就是我这边要等待,甚是麻烦,且一些感情话在电话里也不能说白。所以我还是发挥自己的所长,要来了她的联系地址,写信给她,用这种原始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意。我问了她生日。生日是女孩子的重要秘密,她肯告诉你就证明她对你有意思。她告诉她生日是1月16日。当时离的日期不远,我记得为了买一件她的生日礼物,我跑遍了桂林城的礼品点,才找到了一见称心如意的礼物,东拼西借凑够礼物的钱,买来礼物邮寄给她。而两张照片,也就是我在邮寄包裹给她时顺便提出的要求,回来她就回寄了这两张相片给我。

大学三年,别人都在忙着在校园里风花雪月、卿卿我我,女友换了一茬又一茬,而我在同学们心中就像一个古井,波澜不惊。他们不知道,其实我已心有所属,我喜欢的人,不在身边,在远方,但心是在一起的。

不过,距离始终是距离。她终于还是恋爱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爱我爱得不深,还是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她投入别人怀抱了,不是那个青梅竹马的他,这是另外一个同学说的。感情的事情,有谁说得清了,尤其是在这浪漫的校园,情窦初开的心又怎么经受得住?知道她恋爱了,我心虽痛,但没有多少痛苦。

知道她恋爱后,我和她联系就少了。我也曾经路过她学校,本来想进去看看她,后来没去,找不出充足的理由。

我大学三年就出来工作,疲于生活,渐渐就断了联系。她比我迟一年出来工作,然后去了东莞,之后就很少听说到她的消息了。

我大学毕业后,选女朋友一直拿她来参照,工作了三年才结交了第一个女朋友,但相处不长就分手了,至今还是单身。

前两年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终于听到她的消息,她和他现在走到一起了,听说快要结婚了。辗转之后,她和他还是成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没有痛苦,只有满满的祝福。看着自己爱的人,幸福,就好。

不能给她一片天空,就送给她最好的祝福:初恋情人,一路走好。这其实也是一件很蛮令人惬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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