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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我们没有哭

“ 我们可以一起去深圳了 ”

都说毕业了,大家抱头痛哭一场,然后各奔前程,也曾幻想过那样的场面,只是我们没有机会去复制别人的故事,毕竟在那个特殊的时期,结局注定是不同于别人的。

我是96届的学生,99年正式毕业,97年底的时候,就听同学说,国家有新的政策,也就是所谓的98并轨,也就是说从这一年开始,国家不再给予分配,要开始自主职业。

班里同学很多都来自城里,找工作简直是易如反掌,我家是农村的,毕业后注定要去开辟农村新天地,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98年课程全部结束了,最后一年是实习时间,找实习单位是个大问题,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话,学校给了三天假期,让回去把消息带给家里,自己先想办法联系实习单位,学校也会想办法,进行人才输出。

回去把政策给家里一讲,妈妈一边擦眼泪一边骂:当初不让你去读书,你非要去,花了这么多钱,到头来还是要回到家里打坷垃,和妈妈不同的是爸爸,他一直没说话。

送我回学校坐车的路上,爸爸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别怪爸爸没本事,我找了战友,去电厂上班需要交一万块钱,还是内部指标,一年后万一下岗了,钱也不退,再说家里也没这些闲钱,你弟弟妹妹都要考高中了,也要给她们一个读书的机会,你听从学校的安排,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机会,毕竟那么多学生,学校肯定会想办法的。“

听了爸爸的话,我含泪点点头,”好,万一有来学校招工的,我就去打工。“那年头,村里还没有人去打工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回到学校,大家三五成群的聊着沟通后的战果,我和来自农村的同学一样,大家相互苦笑一下。

班里6个女生,5个来自农村,阿霞哥哥姐姐都在电业局工作,她是不用为实习单位发愁的,娜娜父亲是国营职工,姐姐在郑州工作,她也不用发愁,晓丽本来就是电厂的委培生,毕业就直接回去上班,我和李梅是正统农村人,没一点出路,唯一来自市区的媛媛,却不愿意接受家里的安排。

第一个去学校招人的,是一家专注做PCB的台资企业,学校开了动员会,第一场是笔试,参加的同学大概有一百来人,第二场是面试,大约有五六十人,两场结束后,大家都很忐忑,不知道结果如何。

在大操场上,负责此次招聘的刘科长,大声的宣布名单,每念到一个人名,下面就是一阵欢呼声和掌声,在台下的我紧张的要命,隐约的觉得这次没有我,看过招聘简章:身高需要160,视力必须1.5,我完全不符合条件。

当刘科长念到我名字的时候,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天哪,我被应聘上了,台下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毕竟身高只有155CM的人,居然被应聘上了。

宣布完名单,李梅和我,还有一个坐我后面叫黄文超的男同学,三人一起被面试上了,她激动的抱着我跳起来,”这下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深圳了。“

晓丽喊黄文超为小黄黄,”真好,你和何书记还有学习委员李梅,以后都在一个厂里上班了。“我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校团委委员,班里的男女同学,都喜欢喊我何书记。

总班长刘伟和媛媛没有参加这次竞聘,但他们最后还是决定和我们一起下深圳,去南方闯一闯。

到深圳一年后的99年的毕业季,我和媛媛一起去了班主任家里,取了两个人的毕业证。

校园里已经没有我们熟悉的面孔,同学们也早已各奔东西,两个人落寞的吃了一碗炒凉皮,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鼓掌,更没有觥筹交错,就这样,我们毕业了。

前两年我回老家办事,娜娜约我去刘伟公司坐坐,我顺便拉上晓丽一同前往,此时的班长刘伟已经是当地有名的大企业家,吃饭的时候,说起那段去深圳的过往,他还在感叹:”假如当年我不回老家发展,公司准备派我去日本学习,可能我现在会在日本,也许会发展的很好。“

今年是我们毕业的20周年,20年来,很多同学都没有再见过,彼此也没有联系过,每年回老家,我都会去市里和媛媛、老单一起吃个饭,聊聊彼此的近况,交流一下还联系的同学消息,而一起去深圳的李梅和黄文超,后来却再也没有她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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