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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胡建棱

“ 福建人不全是说闽南话 ”

每当被人问起,你们福建人是不是都说闽南话?我也会顺水推舟,装模作样学上一句:“四啊,我四胡建棱嘛。”

不过事实上,闽南话只属于闽系方言的其中一种,福建省内只分布在厦漳泉地区。在“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福建,十里不同音是常事,你甚至只要翻两座山,就会发现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外星语。所以以为会闽南话就想全省跑?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我的家乡,三省交界处的龙岩来说,情况就更复杂了。总体上龙岩是讲客家话汉语七大方言里唯一一个从名字里看不出跟地域有什么关系的语系。

和大多数南方的方言一样,客家话与普通话差别太大,所以很多从小只接触了家乡话的人根本听不懂普通话。

听母亲说,她上小学和中学的时候,学校里很多老师自己也不大会说普通话。不过讲台下的学生个个都是本乡本土的,既然能听得懂方言,那么不会讲普通话就不讲了,也免得误人子弟。于是教室里,操场上,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嬉笑怒骂,几乎全是方言。

讲惯了方言,突然要讲普通话就转不过弯了。到母亲念师专时,学校里来了个北方同学,普通话很标准的。然鹅,再标准的普通话,到我们那里就都成了对牛弹琴。有一次这个北方人找同学说想借个手电筒,这话没毛病。不过在我们的方言里,这个“筒”念成第二声,很多人自然而然也在讲普通话时念成“手电同”。

所以手电“桶”是啥玩意?大家面面相觑,想了半天摸不着头脑,最后个个索性回到宿舍,把自个儿的各式各样的水桶都给拎了出来,任君挑选!那个北方同学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母亲那时有个室友,有一天在宿舍里突然问了一句,我的“孩子”哪儿去了?惊得另一个舍友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母亲当时也被吓了一跳,后来仔细问了才知道原来对方想表达的是“我的鞋子哪儿去了”。

a和ai的发音也常常令人头疼,如果你听到“动作跨点”,“跨旯跨旯”,那你一定要知道他其实是想表达“动作快点”“快来快来”。

那么客家话和闽南话有啥不一样呢?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不会像闽南人把“福建”念成“胡建”,不过我们会把“胡子”念成“福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互补吧……

我从小由只会讲方言的祖母带大,所以对方言有深厚的感情。即便是现在每次回家,我也还是会对一些突然听到的陌生词语刨根问底,希望记住它们。而从小在福州长大的堂弟,叔父倒也挺勤快地教他说方言,并没有因为他们生活在福州、我的婶婶是泉州人而停止。每次他回家里,我也一定是要他说方言的。这样,即便他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忘记自己是个客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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