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朴世民玩着指甲刀，拿自己的小鸡鸡当指甲剪 ”
朴世民听到我反问，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佯装继续对朴总的恼怒，嘴里不干不净地赶紧走掉了。
朴世民还是没像他说的那样摔耙子不干，听说那天当晚，陈部长、太部长和韩江浩等人把他拉出去喝了顿大酒，以韩江浩早先被边缘化为例，历陈不管事儿的好处，劝解他只要不少拿钱，不如趁此机会放手更轻松些。
这几个人都是当年朴总开办外贸公司时投过股份的，说话还是有点分量。朴世民直着脖子倒进一杯3两的高度白酒后，慨叹着认命了。
营销部宣布来了新部长之后，上岗不到半年的几个人似乎看到了机会，一个接一个跳出来表演自己的能耐要做给新部长看。像高语录在朴世民回来之前就跟我商量，“小鱼，牛部长的办公桌放哪儿好啊？”
“你看着放吧。”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放朴部长并排的位置吧，两个部长都坐最后一排。我把你的桌子往前移动一块，前面的人也往前挪，正好门口还空着一个办公桌的位置。”他说的位置，就是我现在坐的地儿。也不等我同意，高语录拿了卷尺，把前后的距离量了量，确定好牛部长办公桌的最舒适的宽度后，划了道横线在地上。
对于高语录的这种做法我的态度是无所谓，可朴世民不能忍，大概是要拉拢我这个资历最老的员工站队。他回来后看到和他并排的办公桌变成了牛部长的，气哼哼地问，“谁把牛部长的桌子摆这儿的？”
“我，我。朴部长要是感觉不舒服，我立刻重新布置。”高语录诚惶诚恐地连忙说。
“牛部长的办公桌怎么能和我们的在一起？！营销部整天乱哄哄的不知道啊，还让不让领导办公了。”朴世民站起身，在宽敞的房间里来回用步子量着长度，“来来，都动起来，把那四个卷柜搬过来。靠里面墙这块用卷柜隔出个空间，留出两米的宽度够用了，把牛部长的办公桌搬里面靠窗的位置横放，对对，沙发也搬进去，靠墙。”
一阵忙乱之后，牛部长的独立空间用卷柜隔离出来了，虽说不是独立的办公室，却也像模像样的有着领导地位了。
虽然办公室是有了，可牛部长却很少在里面办公，朴世民回来的第三天，牛部长就正式到位，但他更多的时间是呆在朴总的会议室里，两个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即便是朴总外出，牛部长不得不回到营销部，他也常常借口政府那面有杂事未完，说消失就消失了。
朴世民的返回，省城分公司经理的位置一直悬而未决，几十个外派人员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我私下曾跟朴世民核实过，问他会不会返回省城，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去省城还不如回延边，他可不想再挨朴总没完没了地骂。
“你确定不回省城？”我追问。
他嘴里戚了一声，“且，我要是回去我特么就是后妈养的。”
早会上我把这个问题扔了出来，请朴总赶紧决定省城经理的空缺，否则将严重影响着将要到来的年底销售旺季。
朴总晃着胖胖的大脸对牛部长说，“小牛啊，这是你们营销部的事儿，你来决定吧。看看下面分公司经理谁适合，调到省城即可。”
牛部长翁着鼻子回答，“朴总，我来公司时间短，下面的情况不太了解，我想借着这个机会下到省城分公司去，一个是了解下市场的具体操作，再一个考察一下省城经理的人选。”牛部长有严重鼻窦炎，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难受。
朴总很意外，“哦？你打算去多久？哪天走？”
“政府这面年底的工作总结还是要交的，我要先把这个忙完，夏区长说年度的考核评比我还得要参加。现在是12月中旬，我想过了新年再走，这样可以一直呆到过年，中间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是足够考察的了。”看样子牛部长早有打算。
朴总稍显不满，“你去了分公司，营销部这面的工作怎么办？”
“不耽误吧，随时打电话，我手机不离身的，公司这面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处理。交通也很方便，有紧急情况几个小时就能返回。”
朴总转头问朴世民，“世民，你觉得省城不马上设立经理会有问题吗？”
朴世民懒散着说，“会不会有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办呗。”
“妈的，你个混账玩意儿。”朴总又开始骂朴世民，顺道连着我也骂了几句。
这之后的会就成了朴总骂朴世民的专场，一直骂到了他穿开裆裤时候，说他玩指甲刀，拿自己的小鸡鸡当指甲剪，没脑子不说还虎超超的惹人烦。
朴世民摔了脑袋上的帽子，通红着脸，连亮眼的秃顶都微微泛起了红色，他踢了椅子，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省城分公司经理的位置就这样一直空缺着，直到进入1999年后，牛部长带着高语录和一个新人去了省城，而那个新人是牛部长的小舅子。
大力公司在总部发生重大变革的时候，下面的分公司也发生着不小的变化，最显著的一点是：所有分公司的销售状况，并没有按照测算表里面的数据走，而是都距离目标有着老大一截子的距离。
就拿省城来说吧，测算时省城11月会有196600元的销售额，12月则会达到319000元，实际上11月份只有16万多，12月份预计最少离着目标相差6万，增长比例几乎是缩水一半。我偷偷在下面按照这个实际的数字又推算了一次，到明年高考的6月份，省城最多只有400万的销售额，全年也就不到2000万。这还是按照预算的比例走的，如果实际增长比例继续低迷的话，别说是全省全年完成5400万，或许连一半都很难做到。
我拿了这个数据偷偷问朴世民该怎么办，他笑着说，“这回知道这几天的早会上朴总为什么对你也急皮酸脸的吧，你整出来的数据，完不成不找你算账找谁算账。”
我心头一震，皱着眉头问，“恩？怎么变成是我整出来的数据了？这话朴总说的？”
朴世民略微带着酸溜溜的口气说，“怎么不是你整出来的，朴总大会小会上但凡提及那张预测表，就会提到你小鱼，不是你弄出来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啊？话倒不是他说的，可全公司的人都这么认为的啊！不光全公司的人知道，就连区政府的夏区长也知道大力公司有个叫小鱼的统计专家。”
朴世民的话一出口，瞬间，我有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替罪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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