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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十七岁

十七岁的我喜欢上了同班的女生。我不敢表露心意,这份感情自然地被我放在了心底,成为了不能说的秘密。我的初恋就这样成了暗恋。

我高中时成绩很差,始终也摆脱不了倒数十名的尴尬境地,到最后也懒得努力,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考个专科,找个养活自己的工作。这就成了那时我的理想,简单又卑微。

混完高一,到了高二,死水般的生活才有了一丝改变。

我的语文不错,作文在高一的时候被语文老师点评有大家风范,当时我在睡觉,也不知道这是嘲讽还是真心的夸奖。但就是这么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让我有了写点东西的念头,作家多厉害,至少比现在牛逼。我有个朋友是个愤青,钟情于摇滚,偶尔写一写自己内心的想法,现在看来很二,但是我看了之后也开始写这些很二的文,我两时常写一个题目,有时我写的好,有时他写好。我好像发现了我真正喜欢的东西。

相比于写文,他更爱音乐,也就从此走上了艺考路。在高二的最后几个学期,他坐上火车,哐次眶次的坐上火车去省会城市深造,我继续写这些我认为好玩的东西,直到高三。

高三,17岁那一年,我喜欢上她。

她是班上的学霸加女神,我和她的交际也不过是在路上微笑点头拜拜。同班两年,我是班级角落里的不良,她是闪耀的小太阳,温暖着每一个同学。我和她的差距大的惊人。可就是她的一句话改变了我,我也喜欢上了她。

那天我把我新写的一篇小短文发到班级群里,期盼着同学可以看一眼,哪怕只是嘲笑或鄙视。可他们就连这些也没给我,选择了无视,我的小短文瞬间被99+的消息淹没。好吧,小透明就小透明吧,我自得其乐。我退出了班群,即使是小透明,也是有尊严的!我愤愤地念叨,而后被一条好友申请吓傻,忘了愤怒,愣了好一会手慢脚乱的点了确认。

她怎么会加我?

“你写的文章很好,还有吗?能给我看看嘛?以后成了作家不要忘记给我签名啊,我等着你的第一本书。”

说完随即匆匆下线,对了,还说了句晚安。

那时的我真的快要放弃自己了,就这么一句鼓励的话,也许是随口说说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力量。

从那之后,我们的交谈多了起来,在学校我也经常将视线投在她的身上,慢慢的,过了一个月,我发现我脑子里全是她,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喜欢上了她。

当我意识到这点,我的第一反应是无力感和巨大的落差感。无论我再努力,学习总是这么烂,在这个学业为重的年纪,我在我身上找不到任何她可能会喜欢上我的一点。我想骄傲如她,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只会写点东西的学渣不良。

我想克制这种喜欢,可这感觉来了就不走,走也一定要挖一块心头肉。我怕疼,就任由这感觉在心底蔓延,最后将我整颗心包裹得紧紧的,和心一起跳动,动次打次。我喜欢这种有个喜欢的人的感觉,我知道我上瘾了,可我不愿戒。

无力感最终使我将追求这种不切实的妄想藏在心底,上上大锁。

但我还是忍不住手贱,她爱吃巧克力,我很多篇短文的稿费只购买一盒巧克力,我把全部的钱用上了,买了三盒德芙,我喜欢德芙的含义:Do you love me,这也恰好符合我的心意。我每隔几天放一点在她的座上,偷偷看着她吃下或收下,冲我甜甜一笑。她一笑我就会傻乐一天。她感冒,我坐窗边,我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将窗子关紧,她离开的时间就打开透气。最后在QQ上“不经意”的问问她感觉怎样。

到了高三下学期,她为了专心学习,卸载了QQ。班上其他人都在拼命学习,而我也在努力,为了那句鼓励,我拼命写文,一天10篇的量现在想来都觉得疯狂,可那时就好像有无尽的灵感。我不断投稿,读者从几个变成上百,稿费从几十到几百,比赛也开始有了名次。我在写文的路上大步向前,我找到了我的未来,找到了属于我的路。需要付出大多精力最后也可能失败,败得一塌涂地,也许无人认可艰难写作之路,但这是我选的,我会坚持。

幸运的是,她的成绩有了更大的进步,稳定了下来,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她会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有一份好的工作,成为白领精英,找个志同道合的人,相爱,结婚。我也会慢慢赚取养家糊口稿费,获得我选择的成功果实。

我和她的交际越来越少,共同话题越来越少。我还是喜欢她,可我还是下定决心断了这份喜欢,在毕业前亲手终结我的暗恋和青春期的初恋。

高考结束那天晚上,同学聚会。我缩在角落,喝着酒,看眼前这群同学,想象着几十年后同学大腹便便的大叔与大妈在一起重温青春的记忆,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时班上一个不起眼的女孩来到我身边,坐下,脸因为喝了酒变得通红。

“我喜欢过你,喜欢了两年。”她借着酒劲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愣了愣神,突然笑得很大声,我喜欢她的时候,有个女孩也在喜欢着我,这就像我不知道她喜欢我一样,其实我暗恋的姑娘也不会知道我喜欢她吧。看她脸色变得愤怒,我连忙解释:“我不是笑这个,很高兴你喜欢我,谢谢。”

“不客气,不过现在我也想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她笑了笑,其实她笑起来很漂亮。

“恩,这不可能的。”我抬头看了看她,人群中的她就像颗小太阳一样,温暖着别人。

她好像注意到我的注视,向我走了过来,甜甜地笑着:“到时候出了书不要忘了老同学啊。”说完就转身回到了同学中央,有说有笑。

我从那个背影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再见,我喜欢的姑娘,我喜欢过的姑娘。再见,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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