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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的那些阳光

“ 阳光明媚温暖,也是灼热耀眼。 ”

成长似乎是一辈子都聊不完的话题,从年少轻狂到成熟稳重。小的时候总是想着赶快长大,长大了却又无比怀念童年,充满矛盾的却又无比欢愉的时刻。

八九岁的时候,每天的日常就是上学,放学,玩耍,回家。

功课也没什么难度,那个年纪不像现在的家长,恨不得给孩子报十几个班,催促着他们长大。而我的童年,相比之下应该是很幸福的,没有整天做不完的功课,也没有上不完的补习班,但却无时不刻地希望自己赶快长大。

长大后我就可以帮父母分担,长大后就不用整天听父母唠叨,长大后就可以自己做主做很多事情,长大后就可以……

在无数长大后的无数憧憬中,时光不紧不慢的按照它的轨迹滴答行走。

青春期的疼痛就像女孩子生理期说不清道不明的涨痛,无法向别人言说的扭捏,无法和别人分享的心情,一种不在阴暗角落的晦暗,却也无法在阳光绽放。

可能人都是这样,无论经历过多少不美好的岁月,能留在记忆中的都会是阳光的明媚美好。

我的记忆中,15岁以前的日子似乎都和阳光有关。

小学的时候,班主任们似乎都热衷于带着学生去郊游,在春光正好或者阳光明媚的清晨亦或者下午出发,一路上阳光并不刺眼,也不灼热。微风很轻,田里的油菜花金黄灿烂,天空湛蓝,云朵洁白。三三两两的小伙伴们,四处打量这个很少接触的大自然,并不急着欣赏,年纪小也并不懂得如何欣赏这美妙时光。可是那个时刻,却如生命中最清澈的光亮,一直照在我的记忆中。

旧时校园院子里的月季花生长茂盛,无人修剪又或是任其肆意生长,巨大的枝叶伴着星星点点的花苞,在那些夏日里,那些清晨悉数绽放。粉色,白色,玫红色,在阳光耀眼的日子里,成为记忆里最深刻的色彩。

夏日午睡的下午,安静的好像全世界都静止了。窗外的蝉鸣,斑驳的树影,记忆开始重叠,似乎听到大家在操场奔跑的欢笑声,也记起暖暖阳光下,讲台上数学老师的慷慨激昂和我的昏昏欲睡。

阳光甚好的午后,水池边一起玩水的你我他,清凉的肆意,犹记得那个高瘦的戴着眼镜的男生,笑的单纯也傻的可爱。

周末,几个小伙伴一起端着盆子到村边的小河洗衣服兼玩耍,似乎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玩水湿了衣服也丝毫不在意,因为怎样都是乐趣。

中学的时候,村边修了一条又宽又长的大马路,路两旁的树都是新栽的,小树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根枝叶,丝毫没有遮风挡雨的功能,防晒当然是不存在的。

而那时候最热衷的却是周末骑着自行车到离家很远的新华书店看书,回去的时候跟闺蜜讨论:“这树啥时候长大啊,啥时候才能遮阳?”“别指望这树了,还没到家我就要被这太阳晒死了!”一边抱怨一边狂蹬自行车,满头大汗的到家,却也很开心。

有美好,有欢愉,就有疼痛,有泪水。

都说女孩子的青春期开始的比男生早,也许是从进入生理期开始,大家都开始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不能言说却彼此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开始关注班上长得好看的男生(大概是女生的通病),小心翼翼的八卦隔壁班的女生跟自己班上的某某男生,三三两两结成自己的小团体,而我,似乎是没有被接纳过的局外人吧。敏感,自卑,满腹的心事,拒接和别人接触,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书,成为我最好的伙伴,然后,不幸的近视了(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事,早知道应该选择运动,好歹可以长点个)。

青春期的敏感让我无法忍受父亲每到饭点喋喋不休的唠叨,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回应。好吧,两个人一起比嗓门大。依稀记得一次在跟父亲激烈争吵过后,自己顶着炽热的烈日,走出家门,头顶的阳光,刺眼灼热,烧的整颗心都疼。

也记得夏日里那种浑身黏糊糊的油腻感,像旧日厨房里的浓重油烟味,怎么都散不掉。就像那句话说的:“我是一个经常笑的人,但不是一个经常开心的人。”也开始有埋在心底的那个人,却也只能埋在心底,能够跟人言说的大概都是已经不在意的了吧。而那些无法向人言说的,就像是无法绽放在阳光下青春。

后来,似乎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逼迫自己学着以成年人的心态考虑问题。父母的争吵最激烈的时候恰逢高考前,晚上跟父亲通电话,一句“你妈死了!”像是带来了无尽的黑暗,无比安静的宿舍楼里,连自己哽咽的声音都很清楚,却抑制不住的痛哭一场。那天后,日子似乎再也没有阳光。

整个人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经历高考复习,而所有的委屈心酸也在高考结束后爆发。如同高考第二天那场猛烈的大雨,湿了衣衫,却又迅速地退去。因为无法向别人言说,因为似乎每个人都没有错。他们说:“那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既然跟小孩子没关系,那就不要影响小孩子。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影响。我的阳光,渐渐失去了温度。

而后,那些跟阳光有关的记忆,多年以后也被记忆美化,用来自我催眠,假装自己过得很幸福。

而今,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却似乎总也照不到心底。一瞬间的长大,往往都是疼痛的,就像破茧而出的蝶,努力的挣脱束缚自己的茧,同时需要付出疼痛的代价。

那些有阳光的日子已经渐渐远去,再也回不去的青春也已经成为记忆力无法言说的过去。是啊,那就是我的青春,阳光里掺杂着丝丝疼痛。

阳光是明媚的,温暖的,同时也是灼热的,耀眼的。而今,懂得在阳光明媚却不刺眼的时候出发,记录属于自己的美好,灼热的时候我已经学会带好防晒衣遮阳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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