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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这样活下去

一组平常的数字,让我有些冲动,写下了下面的文字。

闲暇时,和一位中学语文老师聊天,我就说,当教师好啊,每年两个假期,没有风吹雨淋,动动笔,动动嘴,站站讲台的事,那像我,风餐露宿,四处奔波,又苦又累的。

这是拿自己工作的劣势和别人工作的优势比较,明显是不公平。这位老师没有和我争执,只是给我算了一笔账。他说,在当今教育体制下,学生的未来是用一堆数字筑建起来的,我现在代毕业班的课,正在指导学生做中考的复习,我带120个学生,带到毕业一共3年,共计6个学期,过去的五个学期压缩一下,当4个学期算,每个学期至少要改3回卷子,每次的考试都是按中考题型和体例来命题,共24道题,需要在每个学生的卷子上批25个数字,本学期需要进行10次模拟考试,把这些加在一起,一共要给学生在卷子上批上至少66000个数字。如果期望一个学生中考语文拿到100分,那么要让这学生拿到一分,我要给他批出约6个数字。让120个学生都拿到一分,需要给出最少700个数字。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他需要用去多少个笔芯,要投入多少精力?再一想,一个学生到中考结束,考一个理想的成绩,需要各科老师给他的卷子上批上多少个数字,这个学生要写多少东西在卷子上,要用掉多少个笔芯?进而想到,一个家长需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才行呢?

我们总有一种“这山看着那山高”的心态,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牢骚,听完这位老师朋友的话,我就觉得,我的工作比起他可舒服多了,最起码不和那些给人带来各种压力的数字打交道,不会因为那大量的数字量化而劳神费力。再看看眼前的这位朋友,清瘦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疲惫,失神的眼里有莫名的忧虑,看到这些,让我愣了一下。

他看我吃惊的样子,勉强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了句:“每个人都不容易!”

看似平常的数字后面,有着万般的无奈,有着对生活最真实的努力。谁也无需羡慕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本本分分地生活,就是最好的生活,我愿这要活下去,按我的能力,也不得不这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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