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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曾经的那些轻蔑眼神

·李晓波

我父亲死的早,还在我9岁时,父亲就因公牺牲在了煤矿井下。因此,我从小就缺失了父爱,缺失了父爱,同时还意味着缺失了充裕的经济来源,缺失了“任性”后的避险港湾,还意味着不时得承受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为何就会从人群里射过来的轻蔑眼神。

这样的轻蔑眼神陪伴我走过了整整20年,从9岁到29岁。说是“陪伴”,其实仔细想来,毋宁说是鞭策、监督和规整,正是这样的轻蔑眼神,促使我不断地调整自己、告诫自己,促使我不断的修正自己的行为坐标。基于此,从内心里,我是感恩的,感谢那些曾经的轻蔑眼神,感谢你们给我的当头棒喝。

第一次意识到这种眼神的存在,是在我参加完父亲的追掉会从矿上赶回家的时候。在家门口,当我捧着父亲的骨灰精神疲惫地跨入门槛时,扭头的一瞬,我看到了一个邻居眼中的轻蔑。因为他属于好逸恶劳之徒,总想着不劳而获,因之家境贫寒,对我们家本来就不忿,在我父亲还没去世时就常在乡间散步谣言,说什么他本来也该是工人的,招工的人本来是到他家的,怎么走到我家被我父亲劫了道,拦下了(事实是我父亲属于煤矿子弟招工,招工人员跟他们一家八竿子关系没有)。现在看我父亲工亡了,想必他的内心除了快乐、解恨之外,还有就是满满的轻蔑吧,期待着看我们孤儿寡母的笑话。小小的我牢牢地记住了这个眼神,在学习中只要我一有懈怠的念头这个眼神就会鞭挞我,警告我,在家庭中我主动帮母亲和奶奶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打猪草、掰包谷、割麦子、洗碗、摘菜、淘米、做饭,只要我一有淘气的念头这个眼神就会刺激我、规范我,在这个眼神的陪伴下我顺利地以班级第一名完成了小学学业,然后因为户口迁移来到了华蓥山矿区。

在矿区子弟校学习,由于语言隔阂,加之环境适应能力欠缺,我的成绩急剧下滑。恰好,邻居家的女儿也和我是同学,在她回家的鼓吹渲染嘲弄下,我成了一无是处的废材一块。在一次 ,与另一家邻居孩子的疯玩中我一不留神又在刚好开门的同学父亲眼神一瞥中再次看到了那种极度的轻蔑和厌恶。悚然一惊的我赶紧收敛了自己的言行。这个眼神一直陪伴我走完了学生时代、青年时代,为了争这一口气,我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在高考失利到相继在川煤集团广能公司李子垭煤矿、李子垭南煤矿、绿水洞煤矿工作,在工作中我在这些眼神鞭策下,勤奋工作、笔耕不辍,而今虽无大的建树,但在工作和码字中找到了快乐,自尊和幸福。

当然,我也忘不了生命里的那些关爱鼓励的眼神。它们默默滴陪伴在我的身边,用他们默默的关爱和细心的呵护帮助我、支持我、激励我。在对他们心怀感激之于,为什么我还要独独对那些曾经的轻蔑眼神感恩呢?因为我忘不了成长路上的那些自我总结和反思,反而是它们让我学会了正确认识自己,既不盲目自大,也不妄自菲薄;学会凡事先从自己找原因,先做自我反省和批评正是这些,让我能够坦然地面对学习、工作和生活中的诸多坎坷和不顺,即便在逆境中也能保持幸福和乐观的心境。

所以,真的不能不感谢曾经的那些轻蔑眼神,感谢他们给的刺激和鞭策!

作者单位:川煤集团广能公司绿水洞煤矿党委工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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