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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平哥

即使是这么小的一个小镇,还是有其他的中国人。货场里有好几家中国公司,每家中国公司也都有一两个和我们干着一样工作的员工,一般也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关系。本来在这异国他乡的见到黑眼睛黑头发的中国人,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感觉。但是彼此又是处于一种竞争关系。平时没事的时候都聚在一起热闹而又保持着距离的聊。很奇怪的感觉。

这其中有一个叫小平的,我叫他平哥。他比我大5-6 岁的样子,来俄罗斯很长时间了,也算是个老油条了,我一直到现在都认为嗓音低沉的人说俄语特别好听,地道。他的嗓音就特别纯厚,说起俄语来不细听都分不出是中国人还是俄罗斯人。他老家在离我家不远 的地方,因此对我很是照顾,对我从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教我怎么找客户,怎么和客户打交道,告诉我在这应该注意什么,怎么办理各种手续,教我俄语,国内捎上来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给我留点。偶尔会来我们这,一起喝点酒,给我们带新碟片看。

平哥告诉我,他家里装的报警器,这边一按,那边就会在警局报警,好像是按月缴费,价格不便宜。说这这个地方要多点保障,建议我们也装一个。他说他的客户大部分都是去路上截的,运木材的车都是夜里出发 ,然后凌晨3-4 点的时候 就守在必经的公路旁边,遇到运木材的货车直接截下,然后谈谈价格,可以的话就接着,这样其实也算是抢客户。他说我要是客户少的话也可以这样试试,这样也算是下下策,没办法的办法。但是一定要注意,找个视线好的地方,车不能熄火,除了运木材的货车之外的不明车辆靠近,马上撤,更要注意警车。 他对我几乎从来没有隐藏什么,都会直接告诉我。从他身上能体会到家乡的感觉。

他体格很壮,稍稍有点驼背。平时聊天归聊天,但是有点不苟言笑。一次我们在货场的工人休息室等货,一个壮的跟牛一样的装车工人在换衣服,他光着膀子,胸口长满了浓密的体毛,看到我们进来了,走了过来说“来,咱们一对一,单挑一下,看看你怎么样。” 平哥挑起眼睛看了他半天才说:“你有老婆吗?”“有”他回答道,“你有孩子吗?”平哥接着问,“有”, “要是出什么事的话,我为你感到很惋惜。” 那个工人愣了半天,悻悻的走了。我在一边看着,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番话我打破脑袋也说不出来的。 “其实一般俄罗斯人也不太想惹咱们中国人,都知道咱们和黑社会的有关系。”平哥又接着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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