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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连队我的兵——农场的日子<5>拉杠子

“ 他们那种大无畏气势深深感染了我 ”

傍晚,天气突然冷了下来,乌云越来越多,终于支撑不住,淅淅沥沥的凉水便飘了下来。全连正在用铁路枕木当杠子拉着地,一块一块三百多亩地都要平整出来,等全团过来插秧就行。看到雨下了下来,在地头与我聊天的场长就打声招呼拉着场部的兵跑了。全连战士们一身泥一身水,我怕战士们冻着,就让二排长吹哨集合带回,可是战士们站在稻田地里喊道:“连长,我们加把劲干完吧。”本来我就对这阴雨天很有感觉,看到战士们情绪很,也来了劲儿,让二排长回二排,我到一排,开始比着干。雨水一阵紧似一阵,天地昏昏,黑压压的云层都要压到了头顶。我抓下已经湿透了的作训帽,抹了一把脸,跳进稻田地里溅起一片水花,艰难地趟到一排的战士中间,找了一个空档,把湿漉漉的粗麻绳往肩膀上一扛,大喊一声:“同志们哪”全连战士们齐声答道:“加油干哪”我又喊道:“加油干哪”全连战士们齐声喊道:“同志们哪”。声音刚止,二排长尖尖的嗓音喊了起来:“同志们哪,加油干哪”“吼嗨”声音阵阵似乎把黑压压的天空和稻田地都要燃烧起来,战士们拉着沉沉的杠子在稻田地跑起来,有的战士跌倒了,马上有人一把把他提溜起来……晚黑透了,田野里看不到灯光,更不见行人。已经八点多钟了,饭菜早已冷了,炊事班长穿着雨衣雨鞋拿着手电筒跑到地里,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着魔一般,快速脱了雨衣雨鞋一下冲进这帮泥人中间也拉起了杠子,战士们喊着、叫着、笑着,在这阴阴的雨天里本来就很有感觉的我,眼睛湿润了,这都是四连的兵,都是我的兵,他们那种大无畏气势深深感染了我,永生难忘。

看到还有不到一半的地就要平整好了,我脱离了队伍,叫上炊事班长爬上了岸,我吩咐他快回去安排炊事班其他战士熬一锅姜汤,多烧些热水,炊事班长抓起泥地上的雨衣雨鞋赤着脚趔趄着急急地跑向了驻地。

拉完了地,战士们到地头列队集合,站在雨水里,我看着他们喊道:“同志位辛苦了!晚上,每班一瓶白酒,明天早上不用起床。从今天开始,每个人可以在连队的‘小卖部’拿三十元的东西,超了自己出。”战士们都咧嘴笑了,脸上的污泥顺着雨水流到了嘴里也顾不上,大声喊道:“连长万岁。”我擦了一把脸:“什么万岁,带回。”二排长跑出队列,下口令带回。战士们脚上胶鞋里的泥水在打滑的田间小路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与震天动地的“过硬的连队,过硬的兵……”混合在阴沉沉的雨水间有了另一番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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