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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996”到“996”

“ 都倒数了,哪有时间睡觉! ”

小潘是我楼上的邻居,刚上初二身高却达到了接近一米九,在电梯里遇到他时他总会奶声奶气地喊一声“叔叔好”,我问他要去干什么,得到的答复几乎没有变过出去上辅导班或者回家做作业。眯着小眼睛、像豆芽般瘦高的身体驮着书包呆呆前行是我这几年对他不变的印象。

20多年了,从我像小潘一样大的年纪时社会各界就大声呼吁“减负”,那时我们课业负担一样很重,但放学后的时间还是能保证一点自主时间,放学后可以畅快踢上一个小时球而不用忙着从学校赶到各种辅导班,周末收拾完作业至少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而现在,20多年过去了,“小潘”还是那个“小潘”,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学校、辅导班、家,三点一线几乎吞噬了孩子们所有自由的时间。有时我做梦又成了现在的一名中学生,在梦里都会把自己焦虑醒。

安老师是我的同事,他儿子今年上高二,他说,孩子一天能睡7个小时简直就是一种奢望。10点多下晚自习,回家、收拾洗漱,躺在床上时就快12点了,早上6点起床开始一天的学习,日复一日。而作为为孩子服务的家长只有比孩子起的更早、睡得更晚。安老师说他在任何时间只要给个枕头就能睡着。

前段时间“996”工作制的话题吵得很响,各路人马无不抒发着内心的劳累与压抑,但这里边唯独没有听到来自学生的声音,不用说高中生,就是一个初中生的学业强度都可以碾压“996”,但就是没人提,看来,“学海无涯苦作舟”依然是大家默认的铁律,不值得拿来探讨了吧?

上体育课让学生分组游戏,竟然发现多数孩子不会玩丢沙包、不会玩跳皮筋,开始我以为是这些项目已经过时的原因,我反过来让学生自主选择游戏,结果依然有不少孩子不知所措。看来,孩子们“玩”的能力已经大不如前,玩的天性退步如此,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独生子女、家庭教育、社会环境的变化等等,但孩子们日益加重的学业负担无疑是罪魁祸首,试问,孩子们没有自由的时间、没有玩的时间,他们又如何能够会玩?一个不会玩的孩子我实在想象不出他未来的创造力在哪里。

去年回农村老家跟前同事一起吃饭,我问起现在当地农村的教育现状,前同事苦不堪言:县里紧抓升学率,乡镇中学为了不垫底,短时提高不了教学质量便纷纷加起了课时量,早上多加一节晨读,中午取消午休改成自习课,双休改成只休周日,学生老师连轴转……

我问这样能有效率吗?同事嘿嘿一笑,说:“别说学生了,就是老师有的时候都会在自习课上打瞌睡。”

“怎么能这样呢,领导不知道吗?”

“领导说,都倒数了,哪有时间睡觉!”

21世纪都走完快二十年了,“悬头梁锥刺股”的死读书精神依然大有市场,这和“996”的加班文化实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以为学生多学了东西,其实他们在打瞌睡、透支着学习热情;以为员工多产出了,其实他们在磨洋工、透支着工作热情。

类似“996”的各种加班制度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过被马云的一席话引爆而已。想想,我们从一个“996”加班模式的教育系统里被“制造”出来,走向工作岗位再被各种“996”,倒是省去了许多适应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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