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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娩室来了个男医生

“ 女人生孩子,你个大男人进去干啥? ”

过了新年,杨浪要回江城工作。临走前,唤我和杨春桃进入房间。他掏出钱包,拿出里面的所有钱,分了我和杨春桃各2500元,剩下的几百他留着自己用。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5万年终奖,我家花了2万多,给了婆婆2万,剩下的分给了我们“姐妹”。

杨浪蹲下来,亲了亲的肚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爸爸就不能再跟你聊天,跟你玩了,你一定要乖乖的。妈妈要是不乖不听话的时候,你记得踢他,轻轻的就好.....”我突然一阵酸,别过头去,泪从眼眶中溢了出来。腹中的胎儿,好像能听懂似得,狠狠的踹了我一脚。

杨春桃拎着行李,催促道:“阿浪,走吧,不然赶不上回城的客车了。”

我站在家门口,看着杨浪在“嘉陵仔”的后座绑好行李,扶好车手让杨春桃上车。天冷,穿的衣服有点多,杨春桃跨上去的时候,外套被车尾挂了一下,杨浪赶忙反手拖住了她,坐稳后,她拍了拍蹭到他后背的脚印......车子发动,扬尘而去,我靠在门槛上愣愣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们本才是恩爱的夫妻.....

过了会,“嘟嘟嘟”的摩托声传来,杨春桃跳下车,从车手上拿下一份云吞,递给我:“知道你没胃口,这个给你开开胃”,看我没动,又来了句“别舍不得,过不了几个月,你生的时候,阿浪就回来了!”

一直佩服杨春桃的心态:一个女人要多爱,才能如此无私的接受男人的一切。

只是还没有等到生,就接到了从江城打来的电话:杨浪在一次“任务”中,过失伤人,被警察当场抓住,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婆婆气冲冲的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都是你这个灾星,都怪你。一看你的长相就是个克夫命,你才刚进我家门,就出了这样的事,我看我们家人迟早要被你克死!”我吓得大气不敢出,默默的流泪。婆婆越骂越过分,我想若不是我有孕在身,恐怕会立马被她扫地出门。

杨春桃听了吵闹声过来,冲着婆婆一吼:“你这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说罢,直接拽着我走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杨春桃一直护着我,那个本应该是情敌的女人,却成了我最好的姐妹。在跟婆婆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中,她自有一套“媳妇宝典”。平时默不作声,任由婆婆骂,到了关键的时刻,总能轻松的抓住她的软肋,让她无力反击。

怀胎九月,一朝分娩。在盛夏的夜里,宫缩的阵痛越来越强烈,突然感觉哗的一下,就像尿裤子一样。大晚上的,就单纯想着等天亮的时候再去医院吧!刚换了衣服继续躺下,羊水还是在一直的流,伴随着宫缩和阵痛,躺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敲开了隔壁杨春桃的房门。

杨春桃听了,赶忙披上衣服,让我回床平躺,又下楼叫婆婆上来陪我,她骑着摩托车去请接生婆。

婆婆带着被吵醒不耐放的床气,看我躺在床上,流出的羊水打湿了一片床单,叫道:“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拿个东西垫了下!”随后回房,取了几刀草纸。黄色的草纸很粗糙,三两张并成一张垫在屁股下,倒也吸水。婆婆继续叨叨絮絮的埋怨着我弄脏了床垫,我选择假寐,懒得去听。

不多时,接生婆赶来,内检。随后脸色凝重的对婆婆说:“胎儿头大,在家估计是不好生。”婆婆还在犹豫,接生婆又催到:“再晚,恐怕母子都有危险。”

此时,杨春桃已开始打电话联系车辆了。不巧的是,村里唯一的客车今天坏了还在镇上没开回来,只好叫了一辆平时载猪的拖拉机。

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车厢上铺着几把稻草和一张席子,四个女人,伴随着时不时飘来的猪骚味和“突突突”的拖拉机声,急急忙忙的赶往医院。

医院,我被推往分娩室,婆婆和杨春桃守在门口。夜晚人手不足,接生婆也被叫来帮忙。这时,门口传来争吵声,只听婆婆高声嚷道:“女人生孩子,你个大男人进去干啥?”

接生婆出去做思想工作,强烈的疼痛没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感觉门帘被掀起,走进来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寸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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