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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意.暖

“呜呜呜”随着女孩的哭声,我站在孤儿院的门前,笑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是觉得我残忍吗?看着女孩被抛弃居然不是悲天悯人,而是嘴角含笑。只是,我可怜她,谁又来可怜我呢?"她嘴角含笑的问“你是这样想的吧。”我有些哑口无言,毕竟,我确实有点这么想。

“记得,那是好多年前了吧。那时,我大概,有十岁了。在那个时候,我也有过父亲母亲的,只是啊,后来就如这般,被抛弃了呢。"她的眼神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听着坐在对面人的自诉,我变得有些不忍了,揭人的伤疤,并不是好的行为。只是求知欲却让我静下心去细听。

“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有听到一些风声的。就在被抛弃的那一天上午,我在书房外偷听到他们在讲话。隔着门,声音有些听不清楚,我却隐隐约约听到了我的名字和孤儿院这几个字眼。那时也十岁了,懂得了什么叫孤儿院,也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也并不明白为什么要送我去孤儿院。只是,后来我听到了,我的存在竟阻碍了我的弟弟可以更好成长的道路。有些可笑吧,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并没有推开书房的门去阻止这一切,我安静的回到了我的房间”。

我很疑惑,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不都是大吵大闹的吗?即便不这样,那也应该去阻止啊。看着我眼神中的询问,她喝了口苦涩的咖啡,抿了抿嘴,继续说了起来。

“恩,不是不阻止呢。那时,是在赌吧,没错,是在赌。哦,太久了,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呢。一个,恩,该怎么说呢,那是一个让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愚蠢的赌约,且还是单方面的。我啊,在赌他们会不忍心呢。其实结果很好猜的,只是那时还是个孩子,总是相信他们的。”

“而就在那天的下午,我的那个伟大的母亲就把我带了出来。觉得他们有些迫不及待,竟连一天都不让我过完,还真是在为他们的儿子争分夺秒啊。那女人把我带到孤儿院门口,就对着我笑着说`乖乖在这里等着妈妈好吗,妈妈去给你买冰糖葫芦好不好。'我看着她,对着她说`你一定要回来接我,一定要,好吗?我听到了我话里的祈求,谁也不知道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认真,就像他们不知道抛弃我我也会伤心一样。只是,她却毫不犹豫的走了,连给我说完这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会回头望我一眼。

我就站在孤儿院的门口,静静的,等着那个身影的出现。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很多父母牵着他们孩子的手,欢乐的笑着。我看着自己的小手,我也希望有只大手来牵我走。可事实上,我却只能自己左手牵右手。我等啊等,等到日暮西山,终是没等到。我就知道,抛弃已成定局,我知道的。可我却不肯承认,我依旧抱着希望,也许她是被什么事缠住了。到了夜晚,我看着灯光下的那一个影子,有些悲凉,有些孤独。这是我才想起,她为了照顾儿子,可是把工作辞了全程在家陪着呢,又怎会忙呢。我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我知道,我赌输了。"

直到半夜院长出来倒垃圾,这才看到我,连忙问了我的情况。我只说我是迷了路回不了家,我知道,我还不死心。院长便让我进了孤儿院。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床,我依旧站在了昨天那个位置。在人来人往的人海中,依旧没有她的影子。直到中午,我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太阳,这才想起我的早饭还没吃,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只是被我刻意的忽略了,我转身进入孤儿院。不曾在出来等了。一个没有结局的过程,再累结果也一样。我知道,我从此就是一个孤儿了,无父无母。

那里的院长人很好,总是会对我嘘寒问暖,就像母亲一般。那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暖,特别是在我的心寒了之后。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他们,他们是一家子。他们也看到了我,我上前一步,明显看到了他们眼里的害怕,没有愧疚。即便我们有着血缘上的关系。是在怕我上前相认吗?我又微笑着后退了一步,看到他们放松下来的僵硬的身体,我嘴角的弧度有扩大了些许。转身,不再回头。

我有些不明白此时的心情,微微的刺痛,随后,便是释然。他们过的很好,我看的出来。而我,其实我过得也不错,也许,我们注定就不是一家人吧,又也许,我是注定一人。"

听着她的讲述,我红着眼眶,或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平淡了,平淡到让人一听就能感受到里面的残忍。我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如今再说这些,不过是平添一份伤痛。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笑了笑,把剩下的苦涩咖啡喝完,便不发一语的走了。

我久久伫立,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重新坐下,打开钱包,看着里面一家人的合影,在这个颜色单调的冰冷的咖啡厅,感到有些温暖,我很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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