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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血染红的第一次约会

“  80后这一代,是艰难的一代。 ”

人生如书,自打娘胎始,一页接着一页,父母翻过了序言,自己撰写内容,生老病死,或喜或悲,在这本书上留下了不可抹灭的痕迹。这本书是无言的书,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写出来,但站在生命的尽头,或多或少,那些深刻的回忆,一幕接着一幕,都会呈现。

曾有人对我说:“你的爱情可以写一本书,很精彩的一本书。”

提过几次笔,无从写起,初恋或是热恋,一任或是二任,或许应该留在未来的某一天才开始。我的书像风一样,时大时小,亦像雨,能淹没一切,朋友们看过一页,父母看过一页,而我自己,则没头没脑的乱翻着。总算是有了机会,整理成册,算是对爱情的一种交待。

80后这一代,是艰难的一代。

我的父母是农民,在家族中很不受人待见,因而我家离寨子很远,而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也只是听母亲含泪水诉说。

1979年,一场大火,从某处燃起,烧了大哥的尿布,烧了家具,烧了木屋,烧了一家人的口粮。父亲是退伍军人,又是个爆破师,家里堆了些火药或别的东西,随火爆炸开来,炸碎了母亲的心。那天,母亲抱着半岁不到的大哥在三奶奶家里聊天,听见了爆炸声,看见了那一场几乎烧毁了她希望的大火。

随后,母亲抱着大哥随父亲住在了亲戚家的猪圈里,而家族向村里化缘而来的粮食,父亲一分也没有拿到。后来我听族人说,亲人们把火灾的源头指向给大哥烤尿片的火盆,因而孤立我家。几十年来,在我的记忆里,我和大哥去爷爷家的次数不会超过五十次。

在贫困的家庭长大,从小就背负着一项使命,长大后要出人头地,为父母争口气。然则,初中成绩平平,毕业后到山东上民营学校,辍学回家,便到温州打工,过着不知道何日能光宗耀祖的日子。

我的第一次爱情,是在一家小型的皮鞋厂开始的。

在亲戚的介绍下,我和大哥进了这家皮鞋厂,在流水线的最后一道工序做整理工,皮鞋从流水线出来后,我们负责装进鞋盒,再装箱打包,扛包上车,淡季时十点左右可以收工,旺季时则要干到天亮,工资只有450元,加班会有一碗肉丝面。

住的地方是老板的老房子,看起来有上百年的历史,老板的父亲的父亲都在这房子里住过,阴暗潮湿,第一层是女生宿舍和管理的一个单间,楼上是男生宿舍,两个房间摆放着几张铁床,到处散落着衣服和垃圾,严如一个狗窝。

我是个腼腆的人,除了在后面的车间工作,极少的到楼上,听工友们说,楼上的做包车包工当中,有不少女生,有几个长得特别漂亮,不过都名花有主。这些女生当中,有一小部分是本地人,很少和外地人互动,她们的方言我们听不懂,像唱歌一样,也像英语。

有两个邻镇的女工住在楼下宿舍,其中F长相平庸,甚至可以用丑来形容,一直披着头发。工友们常拿她开玩笑,一些老男人甚至对她进行肢体骚扰,不知道是出于青春期的萌动,还是出于正义,有一天一位江西工友和我打赌,只要我能请F出去,就会请我吃东西。

“喂,晚上有没有时间,出去耍?”

我鼓足勇气,站在门口约她,心脏不争气的急骤跳动,生怕失败。

她刚洗完头,笑着回答:“好啊,等我吹干头发再去。”

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工友有些失落的上了楼,带着一脸的尴尬,听说他一直在追F,写信或是邀请,都未能成功,谁料我一句话,她就会出去。我有些得意,一前一后的和F出了宿舍,沿着弯曲的小道走出了居民区,走过街道,到了繁华的地段。

她说冷。

我没在意,带着她去了一家录相厅。在这样的城市,除了看录相,我实在找不到有意思的娱乐,但看到第三场,就出现了色情电影,我们不得不出了录相厅。

“走,我们去买衣服。”

“不了,过几天我回家去拿。”

半推半就,她跟着我进了一家服装店,选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不到两百块,但却是我所有的积蓄。我心里想,只要她肯收,就代表着接受我这个人了,意味着她从今晚起就是我女友。

我们往回走,没有回宿舍,而是到了瓯江边上,坐在码头上看着远处的温州,看着瓯江大桥。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听我讲家里的事,讲我的理想。

不大一会,来了两男两女,女的打扮得花姿招展,男的穿得时尚,到了码头上,便唱唱跳跳。

“小姐,来陪我跳跳舞。”

一个猥亵男走到我们面前,扯了一下F的手,我站起来,想也没想就一拳揍了过去。

一对四,一场不公平的战斗打响了。

F叫喊着,却无能为力。

很快,我就被打倒在地,被一人骑在身上,另一人拳打脚踢,那两个邪恶的女人则在边上吆喝着。我的大脑猛然清醒,这样下去可不好,必须得走,这样想着,不知哪来的力气,掀翻了身上的人,撒腿就跑。

“你们等着——”

我边跑边喊,住处不远,跑回去叫人来,想必他们也不会拿F怎么样。我跑得很快,感觉耳朵边上呼呼作响,不知伤痛,却甚是担忧F,希望她不要怪我,倘若不跑,后果不堪设想。

亲戚和老乡们很快就拿着菜刀及棍子出来,兵分两路,截堵流氓。我拿着两把菜刀,与一亲戚走在一起,走完马路,快到码头时,看见那两个人走过来。

“打吗?”

亲戚有些担心的问我。

我的手在发抖,为什么手里拿着刀,心里却有了害怕,我看着那两个人,黑暗里他们是那么的邪恶与渺小,我犹豫了,放弃了报复。另一拨人从码头上赶过来,找到了F,我们便回了宿舍。

白色的羽绒服上全是我的血,无论F怎么洗,都有很深的痕迹。大家都劝F,衣服脏了可以再买,先照顾好我。而我,鼻青脸肿,眼睛疼得睁不开,好在F在给我清洗伤口,算是有了一种安慰。

第一次约会是灾难,却亦是开端,我与F走到了一起,但亲戚和工友们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而我的单纯忽视了一些细节,导致后来一路荆棘,甚至给我的人生蒙上了一层灰色,也令父母抬不起头来。

或许,那血色的约会,就是对我的一次警告,而我却冲动的接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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