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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颗葱

(上)

窗外又下起了昨晚天气预报里说的暴雨,可我并没有看这样无聊的节目,作为大学生,每天准时收看新闻联播都会被同学嘲笑致死,何况是短短几分钟的天气预报呢。好吧,其实这些只是借口,只要我打开手机,又马上将屏幕关闭的前一秒就可以清楚地看清未来的天气。 但是我从小就记不住日期这种生活代号,即使有人刚在我耳边说起,我也会像4G一样快的忘记,所以在每次休息日也早早的起床,站在教室的窗外。

以往总听见电视里的明星感叹时间是无情的婊子,韶光易逝。可恨的是我从来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我连片刻的时间也记不住,我只能隔着电视的显示屏看着他们,遇到我喜欢的我就往前凑近。可笑的是我的眼睛就是因为这样而失去了光鲜,无奈的披上透明的玻璃,而许多母亲的朋友都会把原因归结为学习努力,时间久了我也就真的这么认为了。在没有人的私下,我都会取下那层玻璃。又十分渴望那时候有人能够在我眼前,能不透过化学玻璃看见他们的眼睛,那样应该很真实吧。现实是我看不见站在我面前的人,以至于没有任何动作的表示,这样很不礼貌。

现在,宿舍内的同学都在上课,我一个人逃了回来,刚到宿舍就下起了大雨,顾不得这些便急匆匆的奔上二楼,拼命的推开窗户,然而这次我却沉默了许久,又重新温柔的关上了窗子。

取下了已被无情冒失闯进来的雨水模糊了的化学玻璃,呆呆的看着窗外,“又下了这么大的雨呢,这么大的雨”而我又忘记他们已经走了。

他们是我在宿舍阳台上种的三颗葱。

至于葱的种子是怎么来的,我不大清楚。也许是风从远方吹过来的,也许是头天晚上女娲娘娘梦中赠送给我的,或是女娲娘娘第二天早上送给我的,我不确定那段时间我是否很清醒,好像喜欢上了古老的神话故事,之后我总觉得他们是女娲娘娘当年补天之后留下的五彩石之二,再过五百年后说不定当中会蹦出一个威力无穷的“齐天大圣”,这样他就不会是孤儿了,他是我的儿子,我当年竟然这样疼爱呵护着他们。又或是剩下的两个有一个是多情宝二爷出生时口里含着的宝玉,能够亲身见证一段倾世的爱恋,那该多么值得傲慢,又会引起多少偏见。另一个毫无疑问则是降珠仙草,像雪花一般的灵魂,纤纤漫步,纯洁于沐雨之德。那我岂不就是那个神瑛侍者,想想真够激动人心的。

至于用来种葱的花盆,则是阳哥前年植树节的时候从他们班长那里领过来的,原本里面种了风信子,风信子的跟部和洋葱长得很像,以至于我对她的初评并不高,就像朝思暮想的女神卸了妆之后让人大彻大悟一样,不知道是该痛恨自己,还是痛恨可恶的面粉。阳哥说风信子明年春天会开花,很漂亮,还可以利用风帮你传递家信。可是我们都没有看见她盛开的样子,不知何故,她身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好不容易发了的牙渐渐枯死,最后在缺少温暖的冬季彻底丧失了呼吸,为此我还深深埋怨了自己,如果能在寒冷的深夜分给她一点温暖,结局该有所不同的。不过至于结局,我是极度厌恶的,尽管是另一种形式的开始,不过开始也是令我痛恨的,不过这些都没有任何原因,只是简单的就这样认为了,就好像我认为自己近视是因为学习的问题一样。

不过有一次听见别人说他也很讨厌开始和结束的时候,我上去狠狠地骂了他一顿,我从内心深处鄙视这个我并不认识的人。

(中)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被困在了这个小屋子里。取下了化学玻璃,却望着眼前更大的化学玻璃,幸好雨这么大,窗外并没有人要经过的样子。某个瞬间,透过挡雨的玻璃能看见自己,在窗外淋雨。

是不是这样我才能真正冷静。他们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也许他们的粉末正散落在我熟悉的空气中,但我愚蠢的眼睛却看不见,还自以为深情似的怀念着。

当梅子足以成熟的时候,是雨的欢季,因此她有了特别而好听的名字,叫梅雨。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字,因为它老是让我想起‘霉’字,我还是很忌讳这个词的,仿佛衣衫上沾了一滴梅雨之后,整个人生都会因此发霉。不过,我竟为了这三颗葱,淋了两次梅雨,比这一次早些的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

老师站在讲台上播放着幻灯片,我似安静的坐在靠窗子的最后排,将老师的一举一动做成我的幻灯片,认真数着其张数,数累了,就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发小呆,学渣的生活好似平静却惬意。真想在这句话的后面添加一个微笑表情,总是有人对我说——我本来是一个很不喜欢微笑的人,然而表情只需动动手指,表情掩盖了自己早已遗忘的笑容。至于遗忘笑容的原因,他们未曾说过,大概根本就没有理由吧。

然而我觉得很搞笑的是手指可以代替人的脸呢,如此省了不少事情,在你洗手的时候就洗了脸。窗外的雨如此犀利,把整个城市困在寂静之中。让我想起了去年的某天,大概是去年吧。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同桌帮我关上了窗子,浑浊的气体就像压着无趣的教室一般压着我的心室,令人无法喘息并有点恶心,我的毛孔感觉到了什么。

我是不能让他们独自面对雨魔的摧折。就在老师华丽的转身,将身体贴近黑板的一瞬,我乘着微弱的风逃了出去。我很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踪迹,而我却慌慌张张的,还比平时多分泌了一些肾上腺素,这样也好,教室不会因为我的离席而沉寂,就像世界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停息,我在逃出教室的前一秒,回头望望坐在第一排女生们的脸,如此地阳光、自信,我很嫉妒她们专注的神情,可只是限于嫉妒而已。等我到楼下,已然下起了大雨。

一个人在自己讨厌的梅雨中飞行,是个雨伞千疮百孔的疯子。大雨就是大雨,一点都不含糊,打在你的身上,仿佛能够刺痛你的灵魂,转身又落到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就像母亲在等加了油的铁锅再次烧红,一举倒下刚摘的新鲜蔬菜时发出的声音,渲染了整个梅雨的气势。我想在气势的前面可以加上磅礴两个字,而我一般不会喜欢用磅礴之类的修饰词语,因为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度量界限,也不愿相信其有所区别,何况是那样讨厌想法的不真实。

总算是回到了宿舍,没来得及埋怨最后一个走的人忘了关灯,便急切的偷往阳台,与我那三颗葱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阳台。

左右摇晃着窗子,有点冷的水气扑面而来,深入人骨。迅速伸出我没有过膝的手臂,撑开略有些暖意的手掌,一把抓住花盆,拿了进来。他们欢快的吵闹着,将淋湿的脖子升入互相的领域,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意。她们大声说着刚刚冒着大雨从楼下急匆略过的傻逼,看她们兴致勃勃,我又怎忍心告诉她们我就是那个傻逼。我用毛巾拭去她们身上的雨水,皮肤显得比以往亮了一些,如果说三点可成一线,此刻在她们头顶形成的一定是一条彩虹的路线,我们彼此望了望,直至我第一个眨了眨眼。

我稍有不快的关上了宿舍内的灯,我不喜欢别人这样浪费,尽管我以往也会经常忘了关灯,但是之后我决定每天早起,以至于不是最后一个走的人,这样也许会减轻我的罪恶感。我讨厌别人浪费,并不是因为节约是美德,无所谓之美德,美德确实没有米饭来的实在。就像我从小就讨厌在纸上乱涂乱画的人一样,我只是觉得做得事越少,竟不至于犯下很多的错误,有些错误可以永远的留着。我极度讨厌那些正人君子泛泛而谈,大论这些都是发展的必然,仿佛这是命运般的捉弄,然而他们是在科学史上最不相信命运的人。有一次我和几个正在忙着打水仗的同学吵了起来,他们说我不是水的父母,或者水不是我家的,我凭什么骂他们,我很理亏,只能从地上捧起一滴掉落的水,那天我哭了一整夜,没有人知道原因,包括我在内。

我想起了我还是一个大学生,这是一个令我很自豪的事情,心情遂好了许多。和她们简单的聊了会天,我又急匆匆的奔回了教室,这次尽管三颗葱不在阳台上,也肯定能够反应的过来她们口中的傻逼是谁,因为我又没有带伞就出去了,与其说是没带,不如说是不愿带,跑在路上,想到这些,心里上来了些许暖暖的感觉。当我回到教室,浓郁的学术氛围丝毫未变,我坐在了永远都没有人和我抢的角落位子,不同的是,教室里多了些滴滴答答的声音,我往脚下看去,是我的雨水在滴,而我却无比高兴。

之后,我并没有像小说里那样病了一个月,不过我想,当我不顾一切走到老了的时候,该为这两次青春之行付出代价。一个夏天,她对我说很喜欢叶芝的《当你老了》。

(下)

至今,我喜欢选择我糜烂彻底的生活,再从我的生活中做出这些令之糜烂的选择,之所以用一些我并不是很喜欢的词语,但是这样能够有所保留,足够给我的空间留下很多奇迹。就像我偏偏喜欢在本该认真复习的时候,写着自己都想无视的东西,仅仅就是不想看书这么简单而已,不过我希望每个人都能考的很好,这样来说,竞争在最大化的时候,达到正常化,即实现了零竞争与零压力,这时候该有一个人站在宇宙的外面夸赞这种奇迹,我一直希望自己就是那个人。

我将自己无聊的生活丢弃在路的一旁,在炎热下走过,不想理会世间任何的风波。

“是谁在瞎逼逼,是谁占用了我的躯壳?”从惊梦中醒来的人各怀心魔,不是鬼胎不可出卖,更向何人诉说。逃避割去了我的耳朵,是寂寞造就了寂寞。

这三颗葱长得倒都不猥琐,一点都不像我,尽管也不至于什么艳丽的颜色,倒是挺对得起本身,不足以亏欠,就不必在芸芸纵生中寻求自我,如此真心的放下了,才能真正获得。日渐清晰的身形,略显不可尽绘的差异。为了防止我的记性,我给他们标上了编号,稍显茁长的叫大毛,依次为二毛和三毛,其实我知道他们很嫌弃这个名字,但我已没有足够的才华去帮助他们造一个代号。

他们的名字实际上都是叶子给取的,叶子是大学第一个认识的女生,人如其名,给人的感觉就像一片叶子,烈日炎炎的时候能够利用光合作用帮你遮挡阳光,等到秋季丰收将夸之前缓缓掉落,以至于没有人会记得他们的真实的姓名,包括如此熟悉的我,所以我习惯的称她为叶子。叶子总是喜欢带着一顶白色的帽子,再身配一袭纯白的衣裳,阳光映入阳光。叶子本人也是白色的,没有一点灰尘在她的脚上。叶芝是叶子最喜欢的诗人,不是因为他们的名字相近,而是因为叶子很喜欢他的那首《当你老了》。

一天清晨起床,我发现三颗葱一夜之间又增长了不少,但是其中有一个长得特别高,他肯定是抢夺了其他兄弟的水分或是阳光,在我的世界里不能容许抢夺的字眼,我愤怒的从隔壁寝室借来剪刀,把他们剪得一样长,为了好区分,我叫叶子给他们取名字,叶子说以前人们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好养活就会取个贱贱的小名,就分别在序号的后面加上了一个毛字,因为他们是一个辈分的。

傍晚,我斜靠在阳台上,告诉毛毛们他们一定要做世间最亲密的伙伴,彼此同心互助,团结一致。晚饭后,如往常一般是和叶子聊天,我们之间无话不说,像亲密的爱人。我是一个根本不会讲话的人,从小到大,出口必会伤害到人家,明明是自己脆弱的心却唯恐伤害到别人的我根本瞧不起自己的脑子,肯定是弱智。不过为了自以为是的尊严,我选择沉默,沉默了整个小学时光,沉默同样贯穿了我的初中和高中,所以我一直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哑巴,“庆幸”的是我能够听见。一开始有同学私下叫我哑巴,年轻的心像个未烧成的泥胚,眼泪瞬间滴在面前的课本上,为的是多么痛恨自己得不争气。久而久之,反而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与我为友,甚至有许多的女生。生活成就了各种各样的秘密,秘密无疑会造就压力,而我是最好的秘密储存器,高中大家称我为“神父”,倒叫我有几分自豪。可是我和叶子一样,没有人会记得我们的真实姓名,她是叶子,我是围绕在她身边的风。

聊着聊着睡着了,又何须考究是世间忘却了我们,还是我们忘却了世间,反正是睡着了。无数个夜里,我都会梦到初次和叶子遇见的场景。叶子是一个人来学校里报道的,一个瘦弱的姑娘提着不大的箱子,看起来倒高大了些,但她看起来毫不吃力,这是是我很嫉妒的,我不愿回头看站在我身后的父母,更不愿看到他们看到儿子远离家乡的忧伤。我低着头,看到一双脚正在我的面前,我忽的抬起头,看见叶子笑呵呵的站在我面前,稍微比我矮了一些。“嗨,我叫某某某,我也是这个院的,不过大家都叫我叶子”我不记得她叫什么,我不记得我爸妈和她说了什么,我不记得然后怎么我们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但我记得那个最随意的笑容,我最喜欢真实的虚无。她的脚是我大学内第一个看见的脚,然后我认识了许许多多的脚,但是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叶子的脚上没有一点灰尘。

第二天早上有早课,没来的及看毛毛们一眼,就被室友催走了。午饭过后,回到阳台,才发现三毛又搞突出生长,比两个兄弟高了一截,大毛、二毛都没有长高,一个排行老三的在我面前炫耀使我更加愤怒,于是我把三毛剪得比其他的矮了与突出一样的高度,以此作为惩罚,午休过后又匆忙的上课去了,上课时我发现自己很过分,明明说着三个兄弟不分彼此,为何三毛就一定要比大毛长得慢,或是又和分大毛和三毛之分呢。我一准备回去和三毛道歉的,致歉词想了两节课,课间痴痴的看着永远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叶子,叶子偶尔也会回头,送我一个最爱的欢笑。

可是,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三毛已经死了,三毛就这样死了,至于原因,我不想去分析。我马上去图书馆找叶子,告诉她这个噩耗,叶子是一个成熟的女生,我们选了一个风水宝地埋葬了三毛。我们互相靠着背在风水宝地旁静静的待到黄昏,叶子对我说,我们每个人都要走到黄昏时分,是否真的会向《当你老了》中写的一样呢?我沉默着,过了一会我们就回去了。

时间走过梦里,梦里不必永恒。转瞬已入深秋,果实丰收的季节,叶子却生病了。我急匆匆的跑到医院,叶子告诉我她从小就患有最高级别的“衰老症”,身体代谢速率是常人的两倍,所以衰老的速度也非常快,越到最后衰老的速度还会加倍。医生说这个秋天是叶子最后的时光。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梦见过叶子,尽管我在梦里有意识的呼唤她,但再也没见过她了。我往病床底下望去,叶子的白鞋依然这样白,看不见一粒灰尘。

(末)

秋天即将落幕,每天只要我有时间,我都会跑着去医院陪叶子,虽然叶子看到我时还是会笑,但是再也没有年轻的姿态,可笑的是以前我以为最美的笑是不分季节的,看着与君白头的小说,撑不起现实的凳子,被坐的粉身碎骨。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特别想去照顾那剩下的两颗葱,我把他们装在我的书包里面,不分昼夜的照顾着他们。我每天去找叶子说话,我要把我这一生所能说的话都给她,叶子躺在病床上静静的听着。然而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话都不会说,我只能每天对着她讲我怎样照顾毛毛们,以及一天下来与毛毛们的对话,每天既是如此。知道有一天叶子再也受不了了,“你能不能不再讲葱啊,我都生病了,而你却只关心你的破葱,我很恐惧你的眼里有没有真实的我”第一次看见叶子发火,我却无处可逃。

我们两沉默了许久许久,直到半夜,我耷拉着头欲将睡下的时候,叶子起来帮我添了件衣服,我醒了。叶子说秋天快要结束了,以后要注意照顾好自己。虽然眼泪已至眶中,但在叶子的面前我死都不会哭的,这样才配和叶子一样的人成为好朋友。她起来时,我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包裹上了年迈的人皮,恐惧会令一个人毫无理由的抗拒,既使是这个我最亲近的人。但我迅速的冷静下来,扶她躺了下去。

她将头尽量靠在我的肩上,朝着我的怀里。问我能不能娶她,我没有回答。随后她是和我闹着玩的,她知道我要过了今年的冬天才能到法定的结婚年龄。等她熟睡之后,我一个人走了出来,半夜的风看透了我的心,再一次被解剖的一无是处。我在心里寻找叶子的位置,可我始终都找不到,我跪在地上,拼命的撕碎身上的皮肤,掏出自己的心,那里有最美丽的叶子。天快亮的时候回到了宿舍,包里是大毛和二毛。

那晚之后,我再也没去过医院,我也没去上课,一整天一整天都呆在阳台上面,看着仅剩的两颗葱,一遍一遍浇着水,一遍一遍重复着我和叶子之间的事情,我要把给叶子的话送给他们,我是一个天生的悲剧家。

秋天的最后一个傍晚,我接到了来自医院的消息。我等这个消息很久了,久的足够趁受接下来的生活。护士交给我一张纸条,上面的字只有叶子才能写的那么生动。“若我还能拥有青春,我一定会嫁给你,不管你有没有娶我的权利,当我老了原来还是会不一样的”。

叶子走了,两颗葱在秋天的最后一个傍晚被我用水淹死了,希望他们能够帮我守护我的天使。可是,我依然没有告诉叶子,那天晚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心,原来她早已占据了我所有的位置,竟至于此刻我是那么的容不下她。与其让一个人带着爱离开世界,我情愿选择让叶子有所遗憾,最好是阴魂不散,与我不见不散。

我把两颗葱的尸体给了宿管阿姨,希望他们能够用最后的力量帮助社会了,可笑的是,阿姨告诉我这个不是葱,这是大蒜,还没有结果的大蒜。我苦笑着原来以为他们是个葱,更可悲的应该是他们在死之前也以为自己是可葱吧。

冬天的最后一天,我想换一个宿舍。在搬家的时候,我翻出来了夏季某天去网吧时借的一张身份证,原来还没有还回去。我已经想不起来是借谁的了,看了许久上面的名字,记忆是如此的清晰,但就想不起,可上面的照片是叶子的。室友笑着说还赖我们偷了你的身份证,原来在这里。我用怀疑的语气问了问,你说这是我的身份证。“是啊,你去撒泡尿照照看看嘛”我想起来了,原来叶子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那天晚上我又梦见了叶子,可也是最后一次。

上个月,我终于想起,那三颗葱是去年她送给我的。我走进当年的教室,看到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我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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