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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细语

我真的熟悉了这种感觉,在深冬的夜里,与爱人孩子一起守着电视,说着说不完的故事。

尽管有一丝寒冷,我还是很喜欢。因为可以免除世俗的干扰,没有尘世的烦心,只有爱人和孩子。

窗外站着几株梧桐,因为没有风,或许是因为冬天的缘故,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偶尔几片叶子飘悬而下,轻轻落在浇着水泥的地面,一动不动。

每次回家晚了,我总要站在梧桐树下,抬头看看自家的窗台,总见灯火依然。灯光伴着夜的沉静,与虫鸟的啁啾和成悠长的乐章。

有个周末,我零晨回家,自然来到梧桐树底,头不自觉就朝向熟悉的窗台,灯光在漆黑的夜分外明亮。开门声一响,女儿稚嫩的声音随即响起来,“爸爸,您回来了?外面很冷吧,快来我身边睡下。你没回来我一直睡不着。”鼻子瞬间有了冷的感觉,心里却异乎寻常地温暖起来。

我望着窗外的梧桐,几片树叶飘下,也许伴着无奈。但是我想,随着叶子的不断飘落,树不也在一天天长大么?

女儿已经六岁半了,刚入读小学一年级。和所有同龄人一样,脑袋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

记得去年的这个冬天,妈妈在我家储藏间养了两只鸡。小家伙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勤快,每天提着食物去喂鸡。有天晚上,她睡在床上问我:“爸爸,我们为什么要养鸡呀?”“因为鸡长大后可以生蛋,我们还可以吃它的肉。”冷不妨她小家伙冒出一句更八卦的话,“那你们养我是不是也为了以后吃我的肉呀?”心里很快异样起来。所幸我记得读过一个类似的故事。于是回答:“我们养你是为了让你长大后可以养鸡给我们吃。”我也不知道这样回答对不对,小家伙很快就睡着了。

窗外掠过一丝风,吹得梧桐叶子哗哗作响,正如我心里的情愫。

女儿入读一年级之初,依然如幼儿园时烂漫,学习老是上不去。尽管口头上我安慰和鼓励,心底里其实异常地焦急。看着窗外飘悬的叶子,我想女儿的成长日历到了该长新芽的时候了。

我开始放弃自己的爱好,陪着她学拼音,学算数,做完作业陪她看动画片,考试进步陪她到郊外去玩。几个月下来,女儿的学习有了长足的进步。老师告诉我,孩子已经进入小学生状态,我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前两天,她还被评为班级“进步之星”,得此消息,女儿高兴地合不扰嘴,她肯定不知道,作为父亲的我比她更高兴。

那天晚上,我带她出去玩,回来的时候,来到梧桐树底,和她一起数树上的叶子,跟她讲树叶飘落和生长的轮回。每一片树叶飘下,生活的日历就翻过新的一页。树在不断长高长大,人也在日历的撕扯中一天天成熟。她似懂非懂地望着梧桐,静静地听我诉说。

女儿睡着后,我没有一丝睡意,起身站在窗前,看见一片梧桐叶子又落了下来,似乎飘在女儿的脸上,映着别样的色彩。

我不会忘记这个冬天,和女儿一起数梧桐叶的冬天。我会一直站在自家的窗前,看着梧桐的枝头不断开出嫩绿的新芽,长出硕大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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