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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入狱了

“ 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的捉摸不定 ”

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的捉摸不定。

小范当了房地产公司开发部长之后,那几年在汽改厂一带牛逼的不得了。有一段时间,这小子走路都是横着膀子的,后面跟着三五个跟他一样横着的人,就连何胜利和老英这样的老混子都下意识地避开。而那些依旧混着社会的大大小小的混子,见到小范立刻谦卑了三分,嘴里部长部长地叫着。可转眼几年的时间,小范就黯然地退出了汽改厂的历史舞台,至今提起,估计没几个人还能记得他。

桃花也是一样,人生得意的时候,往往就是下一个劫难的开始。

房子的事情上桃花狠捞了一把,人立刻膨胀的高调了许多,去大灯笼上班次数明显减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看人下菜碟。开歌厅的老板最烦这样的人,有好钱赚就屁颠着跑来,没什么赚头时就消失不见,如果小姐都是这样的话,那歌厅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樱姐特意找桃花说过两次,你这样会带坏其他小姐的,要不你就按时来上班,要不干脆就别干了。

大灯笼对小姐的管理是松散型的,没有专门的妈妈桑或经理带队,只象征性地收取小姐每台5元的抽头,如果台面上客人人均消费超过一百,连这5块钱也免了。所以来大灯笼坐台的小姐混乱的很,有时候连樱姐也不知道今晚来了多少小姐上钟,甚至有的小姐名字都叫不出来。

这就难免有容易惹祸的小姐混在里面,比如那个叫彤彤的。

彤彤那年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坐台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别看她长得人高马大,外貌倒是有七分的妩媚,缺点是长的黑,外号叫“黑又亮”。彤彤什么台都做,也什么台都出,她实在是太需要钱了,因为她有吸毒的毛病。

来歌厅找彤彤的回头客大多也跟吸毒有瓜葛,不是现在还在吸的,就是曾经有过吸毒史。他们话里话外透着种意思,彤彤那玩意儿跟一般的女人长的不一样,碰了毒品之后,便会自动开启超强虹吸模式,再厉害的男人也抗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属于极品中的极品。所以,回头客点了彤彤的台,往往给的小费都很高。

彤彤为人在小姐里还算不错,大大咧咧地没太多的坏水,小姐们跟她的关系普遍不错,也都争着抢着跟彤彤坐一台。为此,常有小姐为坐彤彤带来客人的台争风吃醋地动手打架。

樱姐提醒过彤彤,你出台后想怎么玩都可以,那是你的自由。但在大灯笼坚决不许出现毒品,更不允许在大灯笼包房里出现打炮的事情,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彤彤嘴上答应着,暗地里却从没当回事儿。

边城这点还算好,绝少有在歌厅里聚众吸毒的,就是有也往往会被点了进去。歌厅老板倒是有不少人也碰那东西的,但绝不会在自己吃饭的地盘胡来。但你要说根本没有偷摸带进整两口的,那不现实,可终归要避开众人的目光,掖在沙发的角落迅速地磕完。彤彤却是不大避着小姐,只要是客人带进来,她就厚着脸皮非要分享,然后大模大样地坐在沙发上上神儿。

这天中午过后,桃花刚刚坐了一快台,不到一小时揣了一百进兜里。送走了客人,想起外套落在包房,赶紧跑回去拿。走廊里迎面撞上了从一包间冲出来的彤彤,她面色苍白着,唯独两只眼睛还带着些许血丝。

彤彤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玲玲,快,差一个人,两小时一百,准趁儿。”说完,不由分说地把桃花推进了包房里。

桃花对彤彤没什么太多的印象,其实整个大灯笼的这些几十个小姐,桃花都有些瞧不上眼。被强行着拉了进来,桃花有些不高兴,等看了包房里的情况就更不高兴了。

房间里有四个男人,各个赤膊着上身,三个人搂着小姐在腻歪,剩下一个急急地招呼桃花过去。桌子上放着一只水烟壶,看样子,这又是彤彤拉来的带毒的客人,一会儿肯定是要整点节目。桃花对毒品这东西有天生的免疫力,自己也曾深陷其中,虽说看别人吸着不烦,但这大下午的,外面朗朗晴空就敢当众整这个,她还是在心里打了个扑棱。

桃花刚要转身出去,却被彤彤又跳了出来拉住,“玲玲,没事儿的,你可以不玩,那哥们正上火呢,非要找个人抱一会儿。姐先把钱给你,最多一小时。”她伸手从缠着她的男人兜里拿了一百元,塞在了桃花手里,“怎么样,姐是个讲究人。”

见白花花的银子到手,本不想坐这台的桃花一扭屁股坐在了那着急的男人身边。

桃花坐下之后,也不理那人的纠缠,点了几首自己爱唱的歌,自娱自乐起来。当第三首歌刚刚唱完,就听的旁边的一个小姐尖叫起来,“彤彤,快起来,他不行了!”

桃花回头一看,彤彤没穿内裤的屁股下是散开的裙子,散开的裙子下是她陪着客人的大腿,大腿是光着的,裤子褪到了腿弯处,白花花的屁股露出一半,屁股的下面发出一股恶臭的气味。那人双眼向上翻着瞪着天花板,嘴里汩汩往外涌着沫子,白的、黄的、黑的,也泛着一股作呕的气味。

120和官方的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彻底凉了,大灯笼立即被整个封闭了起来,当事的几个人和老板娘樱姐全部被带走羁押。桃花被第一时间验了血,指标呈阳性,诧异的她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自己唱歌期间,有个客人过来搂住她,手顺势从领口摸进去,桃花恼火着摔开那人的纠缠。客人大概不死心,拿了烟壶让桃花吸,桃花不耐烦地吸了几口,然后假装着陶醉地晃着脑袋应付了过去。

她这么解释着,官方让她指认那客人是谁,桃花竟然无法准确地说出来。

由于涉及到命案,大灯笼被叫停了很长一段时间,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为江城百姓茶余饭后增色了不少话题。幸亏当时没智能手机,否则朋友圈一定会被刷爆的。

在一群眉飞色舞的人群中,有几个唉声叹气的人存在,其中就有胡大海一个。

大海万万没想到,自己姑娘这辈子会吃牢饭,而且前途未卜的还不知会吃多少天。他去过看守所,被告知由于涉及刑事案,暂时不允许见面,大海只好放下带来的东西,姗姗地白跑了一趟。好在动迁搬了家,邻居们不熟悉,否则真不知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大海这辈子没上过大场面,认识最大的官是汽改厂的厂长,人家还不认识他,真是两眼一抹黑地无助可怜。最后,大海有病乱投医地找到姜武,希望这个徒弟能帮着打点一下。

姜武知道这事儿可不是他能碰的,便笑着推脱说,“师傅,你这是舍近求远啊。你那姓鲍的弟弟可比我厉害多了,他出面顶我三个姜武不止。”

大海苦着脸说,“鲍总我联系不到,电话号码在闺女那儿存着呢,我没有。”

姜武翻出了一张鲍总的名片递给大海,“我说师傅,他是你弟弟吗?我看着怎么像是桃花的哥哥,跟你关系不大呢?”

大海红着脸不吱声,默默地记下了电话号码。

桃花在蹲了两个星期的拘留之后被放了出来,这里面具体的经过她一直闭口不谈,不过鲍总似乎起了很大的作用。彤彤被送去强制两年,当事的其他人分别是几个月不等。

大灯笼被治安罚款了几万才搞定,两个月之后重新开业了,但人气跟从前相比一落千丈。

两年之后,地税把大楼收了回去,听说当时的局长双规,老魏吃了牵连被开除公职,樱姐和他离婚后,远赴东瀛一去不返。地税大楼之后一直空闲了很长时间,前几年,边上的一大片地得到开发,这个大楼也同时被推倒,但却无人开发,现在仍旧是一片荒草遍地的残败着,跟周围的繁荣景致极为不搭。

桃花出来时,门口接她的是刨花,依旧开着那台破旧的半截子,依旧是一身不合体的装束,唯有头上的地中海,显得面积更大了些。招呼桃花上了车,他指了指后座上的两个袋子,“里面是按你尺码买的,现在就换了。”

桃花探身拿过来往里一瞧,是一套褐色的皮毛一体的两件套,另一个袋子里是一件黑色的卫衣,下面是最时髦的黑色透明三角裤、刺绣的文胸和一双古铜色的连裤袜。

“大白天的就在车里换?”桃花无精打采地说,“这才十月份,穿这么厚不热死人了!”

刨花一改平时唯唯诺诺的态度,“让你换你就痛快的,牢里的那身一会儿都扔掉,除除晦气。”

桃花想顶嘴,还是忍住了,就着外面老高的太阳,摔摔打打地从外到里换了全套。刨花并不理会桃花不满的嘟囔,发动了车子上路,时不时伸手在换衣服的桃花身上揩点油。

等桃花在狭窄的前坐上穿戴完毕,低头往车外一看,“诶,你这是要去哪儿?不回市内了?”

刨花点点头,“不回去。跟我回趟家,在农村住上几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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