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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神魂颠倒的狗皮褥子

狂人对狗一直没有感情可言,这主要是我五岁的时候被贺家坝贺家的大黑狗啃了一口,到现在还有暗红的四个牙印!!虽然,我们家经常养狗,但我从不把它当朋友!可是,狂人确对狗皮褥子情有独钟。这首先是从1979年狂人在五年级住校开始,我父母不断地念叨:“要是有一张狗皮就好了,可以给娃娃做个狗皮褥子铺。”接着我就从他们嘴里了解到,狗皮褥子非常暖和,即使大冬天,只要有了它,在那四面透风的宿舍里晚上也不会感到冷了。于是,我毫不怀疑地认为:狗皮是会发热的,它就是冬夜身下的火盆,有了它,潮冷凉湿就会远离我而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也没有拥有过自己的狗皮褥子!!

但从那以后我对它的眷恋确有增无减。我也知道狗皮褥子大致分为简易和加棉两种:简易的其实就是把狗皮剥成一整张,熟好之后就当褥子铺在床上,大体上相当于座山雕的虎皮坐垫,只不过虎皮壮威狗皮取暖而已。加棉狗皮褥子稍微复杂点,就是在狗皮的四周缝上面布,做成褥子的样子,再像做被子那样配上里子,摊上一层羊毛或棉花,当然在狗皮的缺口处弄厚点,狗皮正下面摊薄点,也可以不摊,缝好四周边幅,豪华型狗皮褥子就有了。

初二的时候我回到阔别十年的故乡继续上学,故乡学校的条件与陇南子弟学校的条件不可同日而语:教室是土坯房,电灯也是小灯泡,红哈哈的,煞是费眼!宿舍冬天不取暖,窗户没有玻璃用报纸糊着,七八个人蜷曲在冰冷的床上,听着呼呼的北风,看着宿舍地上那一疙瘩土包上不断从门缝里挤进的落雪,偶尔传来校长皮鞋在雪地里的吱吱声,他大喊大叫:“都睡着了吗?”我等总是齐声大喊:“睡着啦!!”第二天,晨会,又是一顿好K!!

万幸的是,我们8人的床上有一张狗皮褥子!!开始是横着铺在大家的肩下,但不够长,总是被我们东拉西扯一半个小时才安稳下来。这张狗皮褥子成了炙手可热的幸福象征。当然每夜的争夺战,还会增加运动,折腾热了,睡不睡它上面已经是次要的了。我们都是孩子,而且是穷人的孩子,要知道,许多人都是只有一床被子,并没有褥子,只能是几个人合伙铺你的,盖我的互通有无。狗皮褥子拉锯战每夜进行,冬夜尤甚!有时候难免前边的铺着它进入了梦乡,后边的偷偷抽掉。有时候明火执仗硬抢起来,几个人缒来缀去,互不相让,就差割狗皮而眠了。其实我们谁也忘记了这张狗皮褥子不是自己的,也忘记了他的主人是谁。直到84年六月,我们毕业离校的时候,平时从不抢褥子铺的宋云说:“我的狗皮褥子呢?哎,赞扯成这个样子老,回去还得挨顿骂!”我的天!那狗皮褥子原来是宋云的!!可整整两个冬天他没铺过,也么抢过,只是夏天我们不抢的时候他才压得展展的,铺在单子底下!!

三十三年过去了,城里的狗越来越多,越来越小,它们的狗皮做块尿布都难,也许根本没人这么想过!!魂牵梦萦同学情,忘不了那火热的狗皮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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