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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物伤情

乘着徐徐晚风,与我家先生沿着村庄的小巷,边走边聊。我仔细地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村庄坐落的每一幢老屋,尤其是小时候与同伴一起玩过的屋角。很多房屋都已房门紧闭,门前一片狼藉,也有的屋子一改往日的格局,找不着昔日的容貌。原来弯弯曲曲的小石巷也不见踪影,代而替之的是钢筋水泥路。其间,遇见几位老人,他们已认不出我的模样,也叫不上我的名字,小的时候,看见他们都正壮年,转眼间已鬓白如霜,霎时感慨万千。时光真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把熟悉的人和物磨划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而我,宛如做了一场梦,梦见儿时的自己在此奔跑的影子。

我和先生走着走着,忍不住告诉他,“这栋是我玩伴的家,我小时候在这里玩过捉迷藏”,“这幢是我同学的家,我在她家玩过家家,吃过点心”,“那座是我最好的发小的家,我在她家一块做作业,一块儿吃饭”,记忆里的画面犹如幻灯片一样,一一在脑海里闪现着,那些泛了黄的碎片已然刻画在往昔的光阴最深处。

村里现在只剩下一些老人了,青壮年在家的少之又少,所以村庄很安静,比较热闹的地方算是老人会了,老人会门前设有小范围的活动场所,几项健身设备,到了晚上,就有三五人群坐在长椅上纳凉,拉着家常。活动中心内的那口井,三十年前是家家户户的重要水源,每天都能看见有人来来回回往这里挑水的场景,现在却被一张铁网覆盖着,无人问津。

时光泛黄,睹物伤情。本是个特别怀旧之人,哪怕是过去的一草一木,都能让思想泛滥成灾,为之着迷。想着,曾经的那些天真的影子,曾经在心目中刻画的蓝天,白云,高山,流水终是不复存在了。现在看天,已不再那么蓝,看水,已不再那么清。

倘若,时光能回溯从前,那该有多好!(写于2016.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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