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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奴

第一次听到农奴这个词,还是在历史课本上,只知道这是欧洲中世纪的的一种落后的剥削制度。后来在二十年来的农村生活中我真真切切的认知到了农奴这两个字的悲惨。

中世纪的农奴被地主阶级奴役,而现在的人被金钱役使着,农民更是如此,活着的目地与意义被简化,活着就是为了下一代的繁衍,并且耗尽一生为此不懈奋斗。

农村有句俗语,叫做“一丧三年紧,一婚穷十年”。后来我亲眼目睹了这样一个婚姻悲剧,婚姻没带来幸福生活,却给人一辈子困与无奈。

二宝,是村子里的一个无业青年,家里有个果园和商店,相对来说还算富裕。可是这个二宝不学无术,是个逛鬼,常年在外游荡。那年过年时,带回来一个姑娘,说是他的对象。那个姑娘是临乡的一个穷苦人家,看到二宝家还算富裕,说话做事都流露出谦卑之态,二宝爹妈看这个姑娘行事有礼,长相也还端庄,也很满意。便找人挑了一个好日子,恭恭敬敬的把女方父母接到家里来商量婚宴的一大摊子事。可谁知原本好好的一件喜事却让二宝家陷入僵局,原来是女方家里提出了要“万紫千红,一动不动”。这个“万紫千红”是十八万八千八,“一动”是一辆10万左右的车子,“不动”是一套商品房。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各项支出,少说也得七八十万呢。就这样在女方强硬的态度下,这巨额的礼金把这门婚事搁置下来了。

二宝他哥两年前刚取了媳妇,大哥结婚时欠的饥荒都还没还上呢,这可把这老爹老娘给愁坏了,先不说老大媳妇为这样的不公闹别扭,这几十万搭上这两条命都还不完啊,可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也不能寒了老二的心啊。老两口为这事寝食难安,却也无能为力。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二宝两人沉不住气了,想了一个损招,两人私奔了,这下可把女方家里给急坏了,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跟人跑了,这在农村可是犯大忌的,以后谁还敢娶她啊。最后老两口好说歹说,同意让他俩结婚,但礼金一分都不能少,用当下时髦的话说,就是让二宝家分期给完,二宝爸妈苦笑着赶快就应下来,不管啥先过门再说,就这样大操大办把媳妇娶回来了,可这个礼金在二宝一家人心中埋下了怨气,所以这新婚夫妇热乎劲没过一段时间,就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时间久了,这矛盾就像滚雪球效应一样,越积越大。有一天小两口又在拌嘴,无非就是说她娘家掉钱眼里了,还天天催着要钱,絮叨了一会,这媳妇也厌烦了,随口一说:没有钱你不要娶了,谁稀罕进你家门似的。二宝恼了,喊了一声滚,这下媳妇心里一酸,心想我当初为了嫁给你和你私奔,又不图彩礼,你还这样对我,便哭天抹泪的回娘家去了,这可把二宝爹娘吓坏了,厉声呵斥到,这好不容易娶回来,你赶快给我叫回来。二宝正在气头上,不肯去。

就这样,二宝整天喝酒打牌,不知在谁的引诱下,玩起了百家乐,谁知这小子走运了,一下子赢了二十多万,这在我门村里引起了轰动,大家都说老天爷开眼了,才给他钱让他叫媳妇呢。可明事理的人都清楚,这个像毒品一样,沾不得。他爹妈也劝他收手,可是这个家伙心想,我再赌两把,啥不都有了吗,去老丈人家叫媳妇也不有面子吗。于是他又偷偷玩开了。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家都明白,那二十万就是个诱饵,可这二宝像着了魔一样,无法自拔,等到输怕了,已经输了40万了。这犹如当头一棒,把这一家子打闷了。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娘家捎来话说,媳妇怀上了,过几个月生了就让他接回去好好过日子,可听到这消息一家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年底媳妇带着儿子回来了,一家人苦笑着迎了回来。

年后,小两放下了所有的幻想,只能去外面打工挣钱还债,老两口的余生也只剩下心酸,在家里带孩子,看家里的园子,也尽量搭把手,减轻孩子的压力。

时光匆匆,这件事在人们心头也淡忘,但这家人的悲伤却有增无减,老两口眼看着孩子都会叫爸妈了,孩子他爹娘好几年都还没回家呢,只能无奈的抹抹眼泪。两旁世人偶尔提起他们,只是调侃着,等着这一沟子的债还完,又到他儿子娶媳妇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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