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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来这里看日落

黄昏的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正百无聊赖地拖着我被凌空的脑袋,坐在主席台上,做我的思考状。显然,这个电话来得不是那么是时候。我按下接听键,黄昏的声音就在这一方小小的空气中晕开:在干嘛?

我啊,背着夕阳,望着操场,在思考我的人生来着。我尽力是我的措辞听起来那么诗情画意。

你就好了,大把时间的。我啊,最近忙的是焦头烂额。月考刚过吧,又要准备模拟考。你说,这高考……我听着她絮絮叨叨,想象着她在电话那头或无聊地摆弄着树木,或是使劲地翻着白眼,笑意盎然。

对了,你前几日不是还在抱怨着那里荒郊野外,怎么又思考起人生来啦?

面对她的提问,我不禁哑然。是啊,是哪里出了故障?

二零一一年,对于我来说,最值得纪念的就是告别了高中与书为伴的艰苦岁月,进而向大学进发。万千次地勾勒出它的模样,青草葱葱,树木苍苍,远离了喧嚣却由于外界紧密相连。没有高大的建筑却有北方风韵的古朴粗犷,没有苏州园林般古秀典雅,却不乏江南水乡小桥流水的唯美画面,没有哥特式的肃穆庄重却有着新古典主义的稳重雄伟。

可是,面对这里,除了抱怨,除了最初的好奇和新鲜感之外,何曾那么认真地打量过陪着我们从大学伊始至今的校区?何曾停止烦躁的心,给自己放个假,听听这里呼啸而过的风,夹杂的不可名状的力量?

可是,又是何时,我开始轻车熟路地走到每一个指定的教室,不担心走错的可能;开始林林总总地掌握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哪里的树木枝丫最茂盛,哪里的苇草比我高;开始细细碎碎地熟悉图书馆里第二列第三行放着什么书,而我要找的《负暄琐话》又在哪个角落安静躺着;开始期待这里并不存在的第一场雪……

这里的冬天,风是带刀子的。阳光却会斜斜地射进室内,温了一室光景、这里的夜,是静谧肃然的黑,那偶然的稀疏星光,却亘古不变。这里的天是长年累月的浊,那明媚的阳光,却可以驱逐阴霾,迎来万丈光芒。

我逐渐驱开了阴霾,豁然开朗。在这里我会看很多书,写很多字,结实很多人——来自天南地北,然后,一起成长。我们都会学着,把握当下。

我转过身,看见夕阳欲坠。忽然想起我曾在食堂看到这里的落日,虽没有沙漠那般万丈光芒,睥睨万物,可是,在那一抹国旗映照下,一片鲜红,美的惊心,那么让人心驰神往。

如果,我说,我好像有点爱上这里,你信吗?

什么?

没有。黄昏,高考完了,来这里看日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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