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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殇

如今想来,或许曾经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伫立在溪边,溪水西流的声音不曾停歇、低头在想些什么,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溪的名字叫淡殇、听老人说,曾有一对恋人,跨过了溪的两边,从此陌路、

我叫轩。一个普通人、

或许出身对我并不重要,我也不曾在意过这些。我想要的,仅仅是自由、

他叫凌、和我一样,我一直认为他也是个普通人,普通到和我一样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可所有人都认为他并非池中物、嫁与他,是最幸福的事、

我不情愿的听到了这个消息、

“你必须嫁给他、”

父亲的每句话都是必须执行的,像是军令,不得违抗、

我想父亲无非是想门派后继有人、为了那个武林霸业、所以尽管我有多不情愿,都要答应他、

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去敲房门、

“你不必进来,也无须说话,我都明白,你走吧!”

我不走,也不想走,他哪里会懂得我的感受?

门外很冷,我靠着门,坐了一晚,他的灯一直没有熄、

第二天,我听到了吱嘎一声、

门开了,他似乎一点也不惊奇我在门下倚着、

“我知道你不会走的、”

红嫁衣、朱砂唇、胭脂泪、

我迈出了门、坐上了花轿、

晚上,我呆坐在房里、

门开了、

我本以为他会一身酒气的进来,可听脚步声,比以前更加沉稳、

他用手掀开了红盖头、

我不想有任何的表情,此刻的我,也断断不会有任何的思绪、

“我只问一句,可曾喜欢我?”

“喜欢,可我从未想过是这样,会这样不明不白的嫁与你、”

他拿了一床被子,铺在了地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我望着凌清秀的脸庞,清澈的液体滴落在了他的脸上。我不敢再哭,怕惊醒了他、

可我昏昏沉沉的竟睡着了,起得很晚,父亲显然是有些生气、

“昨天太累了,歇息的有些晚,我想让她多睡会、”

“别太宠着她,会宠坏的、看你们这么恩爱,我也就放心了、”

其实他说什么都好,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下次我叫你,别再睡过头了、”

“红喜帕,你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无非就是血,谁的不一样?”

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纱布,很不易被人察觉、

“又要去练功吗?”

“不然干什么?”

“那,你早去早回好吗?”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但我没有勇气直视他、他说了句“好,早去早回、”

我第一次有种失落感、曾经的时日再也追不回来了、但至少,我知道他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他、只是都不甘心于屈服自己的命运罢了、

我下厨做了不少菜,父亲很高兴、

“轩啊,你和凌从小青梅竹马,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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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有人敲门,我像抓到了根救命稻草,终于可以摆脱这份沉寂、

是琦、我的妹妹、

听她说,是父亲告诉她我成婚了,叫她回来喝个喜、

她还说,凌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她很放心、

那天我哭了、因为琦从小就被送到山上学艺。自然是比我苦了千分万分、

她瘦了,也成熟了、

我依稀记得,父亲说,等我成婚后,也要给她指个如意郎君、

可父亲的家人,从来都是能帮助自己成就霸业的人、

像姐夫宇,嫂子蝶、

可我觉得,凌,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尽管共同生活了十八年,但我知道,他骨子里,定是要取这天下、

尽管我们一直保持着朋友的距离,尽管每天一起练功,一起出入于这“牢笼”,心里却时常不安稳、

夜半时分,伴灯苦读,读的是什么?我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相信这表面的平静,过不了多久,就会变得波澜不惊、

就像十岁那年、武林大会上的他一样,不曾改变过一丝一毫、

我终于有勇气选择了离开,甚至连封书信都不想留下、我不想成为战争的牺牲品,不想失去喜欢的凌、

我走到了淡殇溪边,顺着水走了过去、就此了断吧。我心想,这样也好、

我在乡下搭了间简陋的茅屋,这些年一直未曾中断打听他的消息、

仅仅三年,半壁江山尽收于手、

听说,最后那场决定天下大势的战役,即将拉开序幕。

潼关、

我甚至不能做些什么,大概就这样,过我自己平安闲逸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有一匹快马飞奔到了我家门口,上面一个将军模样的人递给我一封信、

或许当初你的离开另有隐情,我甚至来不及去阻止,三年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同样渴望,但我希望你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我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平庸的过去,潼关之战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来帮我,你该知道我心里对于你和这天下的分量有多重,就算是求你,这次务必要来、

“他的天下,与我何干?”

“你一定会去的,因为你心里有他,你同样不甘心看他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相让他人、”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副将,叫我铭好了、”

“你是个聪明人,以后会有前途的、”

我离开前,曾在家中挑了一匹千里马,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帮助凌夺这天下、

我终究还是心软,骑上马,来到了军营、

“知道你会来的、”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什么兵法,怎么可能帮你夺下潼关、”

“去和我练一场吧、”

我没拒绝,因为从小就不曾赢过他、以前是因为喜欢,现在,我也该拿出真本事了、

三招、

“和我想象中一样,你果然一直都在让着我、”

“现在练完了,有事直说吧、”

“潼关守将晨,武艺绝不在我之下,要想打下潼关,晨就必须死、”

“所以你要我出战杀死他?”

“对,就这么简单、”

“那又何必劳烦我?你们群起而攻之,不是比请我来的容易、”

“他手里粮草充足,军队纪律严明,想要攻下谈何容易?不过他立下军令状,谁能在五招内打败他,潼关便奉送手上、”

“打败而已,用不着杀死吧、”

“这个人有很强的复仇心理,倘若东山再起,我们便毫无还手之力了、”

“仅此而已?”

“三天后出战?如何?”

“随你吧,我没意见、”

我想我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了,可还是哭了、

三天后、

潼关城门前、

“你就是潼关守将晨?”

“你是谁,报上名来、”

“无需知道那么多,五招之内胜你,潼关奉上,可是你说的?”

“对,可你没那个机会、”

五招、

平手、

“有意思,第一次有人能和我过五招、”

“看来无论如何这潼关你是不能拱手奉上了、”

“倒也未必、今天打得尽兴、多陪你玩会、”

“好啊,有胆量随我来、”

我第一次出此下策、只能把他引到陷阱了、

我驾马越过陷阱,他果然中计、人马一同掉了进去、

“卑鄙!放我出去!”

“对不起了,潼关必须拿下、”

离开时,我听到后面一阵万箭齐发、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回到了军营、我走到了凌的面前、

“我可以走了么?”

“就那么想离开么?”

“不然呢?留在这?有必要么?”

“留下来,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哦,可是皇后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算我的挽留?为了我,留下来,好吗?”

“可我不喜欢束缚、世上佳人无数,何况我并不美貌、真的没必要、”

“那要如何?才能留在我身边?”

“你不会的,我想这辈子都不会了,我要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我离开了、骑着那匹马,又回到了淡殇边的那个小屋、

五年后、

我在溪边浣衣、听到了马蹄声、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回过头、只看到了凌和他的战马、

“那么你仅仅要的是这个,对么?”

我终于哭了、

“那是你的江山,你怎么肯去放弃?”

“可这也是属于我的你,我又怎么肯去丢下你不管?江山有铭,而你只有我、”

终于,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淡殇溪边,再也没有那个古老的传说了、

那么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有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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