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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也住着一个‘徐太宇’吧

一月以前,Lee小姐向我推荐了电影《我的少女时代》,她说有一种想回到过去的感觉,甚是怀念。我们的喜好一直那么相同。看她这么喜欢,我也是迫切地想看。于是,我在第一时间查遍了周边仅有的几家影院,却发现我所在的三线小城,这电影早已下线。就在几天前,在视频网站,我又偶然地看到了这部电影。受lee小姐的感染,第一次花钱购买了所谓的会员。看罢,有所感动,却也并没有如她般想回到过去。只是,那些与青春有关与爱情有染的往事,一件件都随着电影的落幕而被唤醒。

这怀旧的念头一起,总免不了黯然心伤。似乎,那时候一丁点的儿女情长,都能镌刻成记忆里最深刻的念念不忘。不管过去多久,对好入座的青春故事总是能击中心里的某个角落。记忆里的人事一幕幕犹如放电影般浮上心头,让人心生温暖,却也免不了几分酸楚。不由地便会想起从前陪在你身边,为你付出千般万般好的人,尤其,那个同你走过一程,却没能走到最后的‘徐太宇’。后悔没有更珍惜那个默默守护过我的人,后悔没有对我心心念念的人更温柔体贴,后悔即使是最后的离别都没有好好说再见,后悔一次次偏执任性后还是没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思绪蔓延,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 后来的我,再没有遇见‘徐太宇’。虽然我们不曾有童话故事般美好的结局,但我的记忆里依旧会藏着一个‘徐太宇’。正因为那些年身边有过如‘徐太宇’般的那个人,才终是不负青春一场。

我生命里的‘徐太宇’是 J先生,因为他的存在,我的心里再没容下另一个人。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每每想到J先生我都会潸然泪下。而今,我已可以笑着去说我们的事,不再悲伤,不再执迷不忘。我比谁都明白,于我而言,追着回忆不肯释怀终究不是归途,真正的救赎该是笑着缅怀。

作为大学同学,J先生与我相识于大一,相熟于大二,相惜于此后的七年。而今,相离相忘也已两年。现实里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有那么多的阻碍。难以跨越那3000公里的距离;难以适应那不同民族的风土人情;还有那听不懂的语言,认不得文字;以及无法改变的独生子女身份。骨子里却又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同样理性、骄傲、自以为是。

这样的我们只能一直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也压抑着,不善表达,亦不敢表达,一度地隐忍而纠结。或许没人会相信:在曾经八年的时光里,绕了不知道多少圈,我们才敢于正视自己的内心,试着换一种身份接纳对方,以致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暂。

于我而言,多是遗憾。如果相熟前,他没有那样的回答那个问题;熟识后,我也没有说过那番话。或许结局也会有一点点不一样吧。

大一时,在家庭社工的专业课上,老师问他:你对未来的另一半有怎样想象?那时他所描绘的心仪女子的形象,与当初的我决然是不一样的。以致此后的几年里,我一直不敢相信他会喜欢那样的我。 

后来,我们彼此熟悉,有一次他问我: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你会不会为了他远嫁他乡?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他问的目的,可我也清楚我们之间隔着多少难以跨越的山水和人海。我说:这辈子我都不会,永远不会...街灯下,我望向夜空说出那番坚定言辞的模样,至今我依然记得。

此后的几年,对我的事,J先生依然是有求必应。遇到的所有困难和麻烦总有他帮我挡着;他也会时不时地带我去大吃一顿;寒暑假后,他也会从3000公里外的家乡给我带大包小包的吃的。而我,也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待我的各种好。

渐渐地,我们无关爱情却胜似爱情的关系,起了流言蜚语。闺蜜们总会说:J先生对你这么好,你们干嘛不在一起。可是,我们怎么在一起?于他,从未说过喜欢我,毕竟,当初我的答案就已经斩断了他的念想。于我,那时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意你,所有人也都知道你心里有他,可是你们自己却从来没有看明白过对方。

直到分别来临。在我的毕业留言册上,J先生写满了整整的两页纸,却是我从来就不曾看懂过的韩文。翻看后,我问他写的是什么内容,他笑而不语。几天后,也就在那年七月一日的凌晨2点,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便独自坐上了归家的列车。而他离开学校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凌晨一点给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他翻译了留言册上我看不懂的文字,第一次他对我说出了那些话,可是,可是,可是我们只剩下各奔东西的结局。

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走,让我送送你也好啊...

他玩笑般回我:我才不希望你送我,因为我怕你会哭着不让我走啊,哈哈...

那时候的我,即使是被这玩笑说中心思,自然也是会反驳了他。

毕业后的我,在家乡找了份工作,便一直待在这个西南小城里。而他,却流转了多个城市,深圳、上海、北京、东京、首尔、釜山...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经常也会在qq上聊天,时不时他也会给我打个电话。开始的那两年,关于爱情的话题,我们默契十足,从来不提。

两年后的夏天,也就是北京下暴雨的那一年。我和同事跟团到北京旅游,晚上11点到的北京。他来看我,依然是带我大吃一顿。在那家韩国料理店,彼此之间多了一些生熟和不安,不过依然聊了很多。吃完饭已是凌晨,他送我回到酒店。因为第二天要上班,他又赶了回去。后来我才知道,他工作的地方与我所在的地方已算是北京这个城市里的天南地北。

三天后,我们离开北京,他坚持来送我。因为对环境不熟悉,为了找我,他跑遍了北京火车站。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浑身早已经湿透。时间关系,在他塞给我一大袋东西后,我便匆匆进了站,甚至都没有寒暄几句。

在给我的东西里,依然全是吃的。唯有一样不同,是一对身着他们民族服饰的男女,相亲相爱的挂件儿,这挂件儿至今还挂在我的床头。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会会明确告诉对方。以至于有时你能感觉到,有时你也会不确定。这一次,我确定了,却也犹豫了许久。理性的我,面对那么多的困难,反复衡量,我还是害怕了,也退缩了。就在他离开北京前,我给他写了一封很长的信,内容只是满满的感谢,委婉的拒绝,真诚的祝福...

此后,他去了韩国,我们依然会经常联系。第二年夏初的时候,他说要在这个冬天带我去他家乡看雪景。对于自小在南方长大的我来说,去北方看雪,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梦想吧。几番邀请,几番推脱,几番纠结。终于在那年冬天来临的时候,我下定决心应了他的约。

即使,我知道结局不会如我所愿,可是人生总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奋不顾身吧。所以,这一次幸福的机会我没有再逃避。也许是怕我反悔,他立马给我定了去北京的机票。

转年的一月十八日,他比我早几小时从首尔飞到北京。在机场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我们又一次相见。在北京玩了一天后,便随他回了家乡,那个地处边境的少数民族自治州。在那里,我们有过七天的朝夕相处。这些年从不依靠,异常独立的我,再一次有了他的照顾。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些天的事我依然清晰的记得。

受不了北方干燥天气的我,总觉得口渴。他会在零下20°的夜晚出门为我买水。

看我吃的不习惯,即使他妈妈开餐馆, 他依然带我吃遍了周边他认为不错的美食。

因为语言不通,第一次去外面吃饭,他父母就带我去了一家四川姑娘开的火锅店,并特意叫来老板娘,和我聊了许久。

因为上火,口鼻起了水泡,我不愿出门。他说:难到我会嫌弃你?...

甚至, 他带我见了他所有的亲人。一行人出门,他怕我冷,为我打了出租车,却忽略了也在身边的父母。他父亲打电话来戏谑他,说养了个白眼狼...

其实,他父亲见过我的第一眼,便对他说了加油加油。能听懂这句,我还得感谢那些年所看过的那些韩剧。

......

再不忍别离,也终是要别离的。他一直说留我在这边玩一个月,包括过春节。而我却在来这里前,就已经买好了回程的车票。因为,我从出发就是一个谎言,我告诉爸妈:只是去成都找同学玩一个星期。他们曾经告诫过我,不可以找外地的男朋友,否则只当没养过我这个女儿,何况他还是这么远的距离。我一直没告诉他,也是不想让他失望。

离开的前一天,我说:我买好了回去的车票,明天就要走了...

我忘记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很不高兴,也没有挽留我。

那天晚上,我们聊到凌晨三点。彼此第一次放下骄傲,表达出内心所有的期许和顾虑。我们,有那么多无法割舍的牵绊,我几度泪流满面,他也几度为我抹去。天亮之前,我们许下一个约定:从此,相忘于江湖...

他和他父亲一同送我去的车站。列车出发前,零下20°的站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从今以后,只能各安天涯的两个人,相顾无言。风很大,那是我感受过最冷的时刻,是身冷,也是心冷。列车开动前,我说完再见,便冲上列车。

那一刻,我再也没能忍住,蹲靠在火车门口泪如泉涌。列车开动,我从窗前最后看了他一眼,他没有走,他看到了已经哭成泪人儿的我。

几分钟后,他发来信息,让我别难过...可是,我依旧哭的像个傻子。周围的旅客投来关切的目光,却也没有多问。许久之后,我哭累了,躺在卧铺的床上便昏昏睡去。

直到被接连的短信吵醒,原来,是他给我买了北京回成都的机票。里面有一条他发来的讯息。他说:为你买了机票,到北京就把火车票退了吧。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不想让你在路上那么辛苦...

那一刻,那种人生走到尽头的无助与绝望,即使枕边早已湿透,我依旧撕心裂肺的痛哭不止。

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人,这个为我如此付出过的人。

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人,即使分开后依然护我周全的人。

我又怎么可能忘得了这个人...

至此后,整整两年的时间里,我与J先生再没有联系。互不相扰,各自安好。未曾想,那说过的相忘于江湖就真的相忘了。

我很清楚,此生,我再也遇不到如他般不计回报待我的人。此后的我,度过了人生里最悲伤的一段日子。有时候,明明已经知道缘份已尽,可是,还是会奢望再一次人海相遇。

友人曾开导我说:年少时奋不顾身爱过的人是不能走到最后的。因为诸如柴米油盐之类的生活琐事会消磨掉彼此最初的单纯和美好。这番说辞正确与否,我不确定,毕竟我终究是没有和那个人走到一起。

正如每个男生的回忆里有一个‘沈佳宜’,每个女生的曾经里也住着一个‘徐太宇’。幸运如林真心,百转千回后,一转身那个人依旧在那。然而,电影里美好的结局终究是虚构的。事实上,大多数人没那么幸运,那个如‘徐太宇’的人终究没有和你走到一起。后知后觉中,你便永远的丢失了那个人。

后来的我,再不愿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也再不敢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个人的丁点好。以至于,之后遇到的所有人,我都会联想到他,试图找到他还在的影子。 终于,我成了一个自私、吝惜付出的人。我不知道,最后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否和我一样,心里也藏着一段回不去的过往。曾年少的他是不是也把最真最诚的爱情给了另一个人。

我终于认清,我成不了‘沈佳宜’,你也终究不是‘徐太宇’。所有的过往早已烟消云散,那段希望与美好的少女时代也早已远去。不过,我依然相信:即使错过彼此,我们依然要好好活着。总有一个人,是你我百转千回的尽头。事实也是如此,前不久,在我生日的那个晚上,J先生在空间传了他和她的照片,看到他身边有了和他很是般配的姑娘,我最后一次哭了。原来,我还是未曾放下。不过我也为他高兴。

也就在这个初冬,我决定放下回忆,也放过自己。第一次一个人独自旅行,去的是“中国画里乡村”之称的西递宏村。在那里,我为J先生和自己都写了一张告别与祝福的明信片。

心存感念的真诚祝愿---予你,安然温柔地握手言和---与己。

那个曾不计回报护我周全的J先生,诚于心终是感激。只是最后,我还是想说一句,谢谢你,曾出现在我的青春里,也祝福你,愿你永远在云烟散尽的远方散发着光芒...

回忆犹如这寒夜里的月色,可以把影子拉得这么近,又那么远,时而模糊,又这般清晰。

如果某一天你我还能相见,希望也能坦然面对,笑着说出那句:嗨,好久不见...

 如果有一天,你在我心我却放下了,那是因为我只能放下了。

   ---致决绝如我却已忘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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