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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自在,一见倾心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我又一次站在公交车站旁。眼前划过一道道光,红绿交织,发呆的状态让人的眼睛慢慢失去焦距。霓虹灯争奇斗艳,却也只是一直在映衬着一个个商店的招牌。夜晚没有让城市的时光变得柔软宁静。疾驰而过的汽车打着车灯,晃疼了我的眼。背过身去,公交站台上的广告牌也亮着刺眼的光。海报上的明星神采飞扬,姣好的的面容让人羡艳。玻璃橱窗上的我,身影是疲惫的,面容是模糊的。心里有一张纸,微风经过的时候将它卷起,在这个无云的夜晚,将它吹向了我到不了的远方。顿生失落。

突然就不想坐车了。我决定步行,朝着一个方向走,也总能回去。摘下腕上的表,关掉提示音不断的手机,我切断了所有让我记起时间的东西,因为那些时常让我头疼。

我沿着马路行走,明明是在繁华的街道里,可我总感觉自己像是行走沙漠中的,因驼峰异常无法储存水源,却仍装作自己很耐旱、背上还能再驼上几个人的骆驼。我走在人行道上,却有许多违反交通规则的“车友”开着电动车从我身旁疾驰而过。我心生厌烦,便就近拐入了一条通往居民区的小巷。

原本以为,深秋夜冷,人烟稀芜,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不曾想,拐了个弯,小巷深处有人家。而且,还是一个摆摊买宵夜的人家。一把庞大的遮阳伞下炊烟袅袅,伞下垂着一盏小灯,却在这样的夜显得无比明亮。一辆三轮车上放置着几个炉子,暖意融融。炉子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几个大锅里不知道装着什么,香气萦绕。管它是什么,我的五脏庙被吸引住就是了。难得如此自在。

我小跑着靠近,站在小摊旁搓着手,细看锅里盆里的东西。还没等我开口,炉子旁边的大婶便开口招呼我了。她似乎很忙,因为她只抬头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忙活她手上的事情,嘴上却也没有停下,一直在跟我介绍她小摊上有的东西。大婶个子很小,站着时我看她比我还矮个半截,但她身后却堆着一叠将近与我等高的包笼子。犹豫再三本想着夜晚不宜进食,取一碗白粥便可。哪曾想这大婶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我下决定的时候掀开了一锅牛肉。我不假思索:“来碗牛肉面,谢谢!”

餐车旁边还摆放着三张泛着旧黄色的折叠桌,旁边那数张褪色的板凳更是“相得益彰”。我到那个唯一还没有人坐的桌子旁边坐下,开始细细打量着这个小摊的人。左边的桌子旁坐着一对情侣,两人温言软语地说着话。男孩子体贴地帮女孩子整理外套衣领,毫无怒意地责怪着女孩吃东西总是这么不小心,把汤汁溅在衣服上。女孩似不高兴地撅起嘴巴不满男友的批评,但眼底犹如点点星光的璀璨笑意已出卖了她。清冷的夜晚,我遇见了这么一双璧人,虽然我只是局外人,但心里也是暖暖的,这就是生活吧,自在、简单而快乐。

牛肉面来得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快。大婶看起来已有些岁数了,但是只要一个转身、一个旋步,就把我的牛肉面稳稳当当地给我送了过来。“姑娘,这汤底刚刚起锅的,小心烫。”她弓着腰提醒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回答她便又急匆匆地回到了她神圣的“岗位”上。我碰了一下碗沿,果真是烫。但大婶并没有戴手套就直接把碗给我端过来,难道她就不怕烫?回想初见时她的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心中了然。

我迫不及待,开始享用着深夜里意外遇见的美食。热气腾腾,雾气糊了我的眼睛,虽不真切,但我还是能看见摊档上大婶忙碌的身影。她旁边还有一个大叔,不知道是否是两夫妻,但是大叔在给她打下手,因为炉子和大锅旁边,俨然是大婶一个人的舞台。她的外套被围裙裹着,不显臃肿却也束缚,但她灵活地在那方寸之地来回转身。如此自在。双手快速地在锅碗之间忙碌,或翻动锅里的炒粉,或掀开糖水煲盖子,或用勺子盛起米粥。尽管如此忙碌,在她的脸上却寻不到疲惫之态,有的竟是满足之色。

一入桃源即豁然开朗,一进深巷便心之了然。这才是生活的样子,脚踏实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沉浸下来做自己应该的事情,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丢弃自在。生活哪里有那么枯燥无味,只不过是我们每天都行色匆匆,无暇顾及生活中的点点惬意自在罢了。如果这个夜晚,我没有被“迷了心智”,恐怕步履匆匆,尽管进了小巷,路过小摊,我也只是瞥一眼便离去吧。谁知道呢?

但还真的是如此神奇,在小巷拐角的地方,我遇上了自在的生活,从此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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