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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那是古之训诫,于今则大有不同。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还是需要常常去理发的地方去走走的。理理头发,刮刮鬓毛胡子,把那些并不讨人喜欢的八字须山羊须剃刮干净,于是面目清秀,自然不至于让人觉得可憎。

摸着长长的头发,杂乱无章的像团乱草般的发型,去剪一剪,理一理还是很有必要的。正常情况下我是三个月左右要去理一次发,省得在别人看来头上一堆乱麻似的,有邋遢之嫌。在我租住的房屋附近就有好几个理发店,店子面积不大,大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们几曾见过理发店门庭若市的生意?摆上三四把椅子,几张贴墙的大玻璃,玻璃里照得人影清楚自不必说,不过常常在镜面上有些黑不溜秋的斑点纹饰,那也不能怪,都是来染色头发的顾客留下的印记。还有一台时常开启着的电视机。

各种瓶瓶罐罐堆满案桌上,无非都是一些化工原料的混合物,用处大得很。有三两个人穿戴奇装异服的小伙子或者花枝招展的未婚女性,浓抹厚粉像是除了上帝制造的哪一张脸外,再另造的一张。就这样的装备,这样的人事,就可以叫发型设计室中心,胆子蛮大。

时髦一些的理发店铺,都是年轻人光临的多。年少轻狂的男孩子的发式变化比一般的要多很多,有卷毛犬似的,有波澜起伏变化万千的,有金毛狮王似的,也有胆子大的来一个大爆炸,很吓人。我见过最是前卫而且别出心裁地在面积不大的头顶上大做文章,留寸版头型,精雕细剪,沟壑纵横刻画出了各种图案,阿拉伯数字,也有洋气的外文字母,五颜六色,仔细一看他的肤色却和我们差不多,想必最多也就是一个黄种人的变异而已。

尽管如此,我们看个稀奇并不影响到你的食欲,也与市容市貌没有违禁的动机,别人无需说三道四的,这是他的自由。而我常常就很少去光临这样貌似高档的场所,并不是我怕看到那些吓人的场面,而主要是因为价格贵的原因。我们断然不可期盼像南王·冯云山写的:磨砺以须,问天下头颅几许?及锋而试,看老夫手段如何?这样的豪气和手艺,不过,理发还是要讲究顶上功夫,至少也要剪得齐整,边角茸毛,耳朵后背这些容易忘记的地方,都要处理得干干净净才好,也不能显现出凹凸不平才算合格,别的要求在我就是多余。

有时候看看那些装饰得不伦不类,西洋结合得怪里怪气就有些心理上压力,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加上三五个人类聚一间三十平米不到的房子里就肆无忌惮地称之为“发廊”,而“发型设计室”,诸不知,这些人中有几个是里手和行家,真个是胆大吃西瓜?

我选择的一般情况都是那不很显眼的地儿,一个人灰溜溜地磨磳着进去理发。要是赶上理发师得了闲,没有什么话可多说,剪什么头,留什么款一声吩咐就立马入座,披上麻麻点点的一块很多年也许都没有洗过的抹布似的围巾,像我们没有亲眼瞧见过的旧社会的长马褂差不多,上方留一个半圆,两边由于两根结实的绳带,也是黑不溜秋的闪亮着油光。有些先人留下的体味或者葱油饼似的异香味大可不必计较,等得往脖子上一勒,理发的师傅就忙他的去了。也忘记或者不管你是不是舒服,也管不了你肺腑的丹田之气还能不能按期呼吐自如。

待得师傅准备妥当,咔嚓几下,很快完事。也许他的剪子已经很旧,没有来得及更换新的,连剪带拔,这个时候我只好暂时的忍受不能吭声,毕竟时间不会太长。我们要多理解和支持维新洗革这样“高高在上”的事业,一点点痛苦算得了什么?剪完了,然后去水盆边去冲洗一下,不过也常常都是热乎乎的水温,说不定也有时冷时热的,让你无法预料。理发师的手法很是娴熟和麻利的,三下五除二涂抹些所谓的“名牌洗涤用品”在头上抓挠几下,也不管你的“头顶上有一块奇痒无比的所在”是否都触及到了没有,在水龙头下一冲,然后有块早已经备好的毛巾一擦,师傅顺手一丢,递给你自己解决,至于你怎么样收拾与合理使用,他并不管,纵使你使劲擦得两腋生风那只是体现了你的风采和逍遥也不在话下。

这个时候还早,照样要规规矩矩地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去,师傅拿着吹风机在你的头发,耳窝子,鬓角,还有脸上也不会忘记要好好地招呼一下。再看看哪里有什么不到之处,认真并很负责地帮你修剪一番,在这个时候也许会留下一些杂碎的毛发屑,不会太多,脖子上,颈根里头都难免有些遗留,不过我常都是在剪了头发之后一定要回去去洗澡的,早有防备。

在以前,理发就是男人的专利,女人总是没有要修剪的理由,留着长长的头发那是一种标志,要不哪里来的飘逸多姿和妩媚动人?现在则有些不同了,出入理发所在的以女人居多的趋势愈发明显起来,而且呆在哪里的时间比男人要多很多去。

一些在如今的乡下来说是闻所未闻的,倒模,烫染,卷型,还有很多外国模式的运用,也许要好几个小时,一个月或者两三个月就要换一次外形,换个流行的颜色,“女为悦己者容”,是为自己的老公还是别人,就不得而知了。我们只好去感叹时代的变化,女人地位的翻天覆地,大有从奴隶到将军的态势,而辛勤的男人却无计可施,听由摆布了事。

男人有懒的习惯与传统,不自今日始。我们常见有不爱剪头的,蓬头垢面,飞虱常常游戏其间,貌若物我两忘!毛发再长也抵挡不住寒风浸淫,还不如一顶破帽来得可靠。披头散发,多为艺术家所为,一般人不能效仿。如果真要学那些世外高人般的披发左衽,我觉得不可一世的羁训不古有些过时,也大可不必。

我依然很是怀恋很多年前的乡下剃头匠,一个村子里几百十号男人每个月两次例行的剪发是必不可少,由一个师傅就完全可以搞定。

那时候的工具简陋,一个木箱子,正方有矩,一尺见方,但是内容丰富。打开来,一排排都是用胶带或皮革之类是东西已经固定好了的剪子刀子刷子,还有掏耳用的一套行头,围巾布。磨刀布是一块长长的厚厚的帆布料,白色的,经过多年的磨滑已经是闪闪发光。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看师傅在这块布上镗刀的表演,呼啦呼啦几下子,那个专门用来剃须的刀子即刻锋利无比。

磨刀布并不真正地可把刀子磨的锋利,主要是他早在出门的时候做了功课,即是把这把有着象征意义的剃刀早就在家里不紧不慢地来回磨砺的发亮,甚至可以吹毛断发了的,只是在多个修剃之后有些钝口在临时凑合使用。师傅剪头发很自然,不会刻意留个什么发型,主要是把长的头发剪短一些就行。

大老爷们的胡须据说在年纪大了很是疯长,非一个月刮两次不可。那时候的剪头都没有现在的讲究,小孩子一律的学生头,除了头顶其余一概齐头皮剪平是为要务,四边周围标准的露出青皮,遇上天冷则冷飕飕的难受,小孩子要是想躲过这一“劫”,怕是很难。是因为家长很急,总觉得吃了亏,别人每个月都剪了两次,到年终的剃头钱并不能少,划不来。

老人剪头发很麻烦,要正襟危坐,手续比小孩子多了好几道工序,那是还要在被剪得光秃秃的头顶上用那种好像是塑料做的篦梳般的东西不停地磨磨蹭蹭好一阵子的,还要掏耳朵,剪鼻毛,老人高兴了,完事后会记得夸上你几句,大家再玩笑一回。剪头发一次下来总要十几分钟左右时间,那原也是不急的,剃头的师傅一般都会选择下雨的天气,不会耽误大家的干农活时间。

在那个七八十年代,滞缓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也断然不会因为理发花费的时间而受到影响,只是那些淳朴的农民都知道如何利用“一寸光阴一寸金”,利用空暇时间来处理头上之事。

如今,有些遗憾的是,那种不自觉的理发的愉悦怕是怎么也找不回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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