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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个拥抱

夜幕下的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四面的商铺都开亮了灯光,五光十色,一眼望去仿如一条斑驳的带子。街灯总是隔着一段距离出现,昏黄之下是飞蚊的追逐,灯映衬着底下静谧的行道树投下的张牙舞爪的面孔,仿佛要撕裂着坚硬的地面,寻找着什么。微风时不时地吹过,搅动着被夜色包裹的红男绿女的发梢。楚淮时而低着头看被风吹散的金黄银杏叶,时而又抬头望向奔流不息的车流,漫不经心地走向夜色浓重的地方。

“楚淮那人不就是会写点东西愿意当牛做马罢了,那清高样,作得很。”耳畔回响着同学的话语,本以为会疼痛的心却奇迹的没有任何感受。或许是心早已被如刀似剑的蜚语刺得千疮百孔,漏去了多余的情感,才会这般无动于衷吧,楚淮苦笑。但伪装已成习惯,犹如变色龙,生存给予了生命最强大的动力,而他亦是神经的自然反射,趋利避害仿佛深入骨髓,无药可救。

晚风飒飒,阵阵凉气无孔不入,不由的每个人都裹紧了衣服,走得更快了。

繁闹的马路上,楚淮正一人微微躬腰推着“车”。这小车就与路边上推着糯米饭的车一样,不过上面装了更多的东西,因而很笨重。像临转弯时就要控好力,否则就容易与轿车“亲密接触”。

前方是一条有着拐口和直行的路,而楚淮就要从那拐口过去。楚淮双手控好力,就朝对面推了过去。但这时的车太多,一辆车驶了过来。他连忙拉住车,轿车也赶紧刹了车。楚淮只好赶快推了过去,那车里的人探出头道:“你小子想死啊,推着车就注意点嘛!”充满了厌恶的话语脱口而出。楚淮只是静静地将车稳好,不置一词。

世上总有那么些人,时刻都很暴躁,奔波谋生好像剥离了他们汲取快乐的能力,抱怨成了他们生活的主题。伟人曾言我们都要相亲相爱,可拥有着相同经历相同感受的人们却互相蔑视,互相欺辱。总是要在他人身上来寻找失去的“快乐”,这是畸形的情感,但漠视与欲望却让它们肆意妄为。

楚淮沉默着,额上的汗早已浸湿了发。

家里的厨房飘来阵阵菜香,伴着大厅中昏黄的灯光,像有种温暖的旋律在循环播放。“淮儿,出来吃饭了。”妈妈柔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坐在饭桌前,久久无语,唯电视里用生冷的新闻播报与筷箸轻碰瓷碗“当当”声交相辉映。安静让气氛生闷,却又离奇的安全。

23:46,闹钟嘀嗒,外面的争吵潜着夜色而来,量变到质变似乎很长,却总会在一瞬犹火山般突发猛烈。耳畔袭来的不堪让人濒临崩溃,却又不能阻止它一再上演。若是风可以蚀化,雨可以冲刷,空气可以屏蔽,一切都可选择,那该多好,楚淮想道。但现实终难予梦想以星空,幸福或痛苦,从来难由己。楚淮用被子掩盖自己,捂住耳之后静静听心的跳动。太多情感的宣泄总会令人疲惫,沉睡中隔绝一切现实或许是得到幸福的最好方法。

4:27,眼皮缓缓睁开,写好纸条放在桌上,一切就绪,楚淮背着包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6:03,清晨中的城市恬静而安详,像是贪睡的猫,迷朦睡眼,可爱天真。汽车的鸣笛时而呼啸,绿化带上淡淡的桂花香随风而至,晨跑的人挂着条毛巾挥汗如雨,翠湖在缓缓升至高楼大厦上时泛起了圈圈的鳞波。此情此景或许是一生中最悠闲自在,最美的时光了吧!楚淮暗叹。

火车站依旧繁忙,人来人往,无论归去还是离开都由此开始。向前走去,一个缺了一腿的老人端坐于一张破旧凳子上,头发黑白相间,凌乱不堪。他两手共掌一萧,双目含郁,谦和而悲凉的乐音就顺着萧流了出来。人流匆匆,却无人关注这一方的天地,楚淮还记得曾有一人骗取智障乞人向其磕头的报道,不禁又觉得悲酸难抑。良心啊,有时就是一把尺子,丈量着这个世界的道德宽度,人情冷暖。

楚淮一人静静地站着,安静听着萧声泻出的凉意,心中情绪涌动。一曲终了,他留下钱,隐藏所有情感,继续向前。

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五天了,日头高照,汗液将衬衫浸得湿哒哒的,手背是被阳光强烈直射很久后留下的殷红。他准备找一份工,可世间哪有容易的事呢?命运总要给生命一点苦,就像要裂一条缝来容纳阳光般,让你对它向往却又不服,激起热情动力,成就一番事业,如此才不枉来人世一遭,而在最后尝到甜后也才会倍加珍惜。

摊坐于长街木凳之上,原来绿得发亮的梧桐枝叶此时也染上了灰褐。往往来来的人表情各异,但都匆匆而过,不触一片云彩。或许累已成为常态,结果是快乐还是痛苦就是付出多少得到的回报的表现。乐了就一时风头两无,苦了就和着血泪往下咽,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楚淮视线一转,正见不远处驶来一辆单车,车上是一对父子。孩子双手抱着父亲的腰坐在后座,头紧紧靠在宽阔的肩背上,微微阖眼。父亲稳稳当当地踩着踏板,匀速行驶着,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一会儿就骑远了。楚淮的眼睁得生疼,眼圈红红的,像是要落泪,但最终什么都没有。

坐在逼仄的小厨房中,楚淮认真地洗着碗碟,安静地做事。“小楚,出来搭把手先”,轻放手中器皿,楚淮跑了出去。外面一片喧哗,客人满堂。楚淮立刻上前招待客人,又急忙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忙了一整个中午,楚淮才得以休息片刻。疲惫在这时像是传染病似的,从手到脚再到心。脑海中突然就涌现了一帧帧画面——母亲做完生意回来后又穿上了围裙,肩有点塌塌的,步伐也缓缓地走进厨房择菜,洗菜,炒菜。而菜入油锅后滋滋拉拉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似要说些什么。

入夜,月皎星疏,丝丝凉风过境让人也从一天的闷热中解放了出来。背椅栏杆,楚淮就呆呆地望着天空,以致后面的脚步声都没听见。后背突然被拍了下,楚淮立马回过神转头就看见一老人步履蹒跚地拿着两张凳子走过来。老人是这家饭馆的老板,六十来岁,须发却已如雪,手指微曲带着些黝黑的泥土色,上面青筋毕露。面容和善,时常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当初在楚淮难以找到工作时,这位和蔼的老人——陈伯就将他招了进来,做些小工。

“小楚啊,想家了?”略带嘶哑而又平和的声音传来。

“没有,怎么会!”急切而冷冽。

“别急着否认,孩子。几十年了,我这老头子这点事都会看不出来吗?”陈伯望着楚淮。

“想家?家不像家,想它做什么?”随意却怨懑。

“家不像家,还能像什么?你出来你家人难道不会担心,不会想念吗?孩子,其实我们的家都有一根线,这根线牵引着我们,天涯海角总能感应到我们。而且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都会经风浴雨,有时对待它们要的不是逃避,而是面对,疏导。否则有一天它就会酿成洪水,淹没一切,到时什么都没了啊!”陈伯面带怀念略显悲伤地叙说着,似乎不仅说给楚淮听,也说给自己听。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马路上的车渐少,四周门面的霓虹灯慢慢灭了,城市仿佛睡了。“那你说这个世界呢?以为是朋友的背后却嗤笑你,有势的轻蔑无权的,强的欺辱弱的。没有关怀,没有同情,没有热爱,我们要怎么走下去?”

“世界如何我们没资格评判,我们要做的只是管好自己。谁有难,力所能及就伸把手。既然厌恶就去改变,以己为圆心,这些好的东西总会像阳光而被人们所期望,追逐。再说你看看天上的星星,你看到它们的光,可你知道吗?有些星星可能早在几万年前就熄灭了,可我们如今才看到它们。时间以及自认为的直觉总会蒙蔽我们,让我们早早的就对一知半解的事物定义,这样我们的意志很快也会松动,以为这些都是真的。孩子,相信自己,即使有些东西似在地平线上可望而不可即,但只要你追求,只要你不弃,一切皆有可能。”低沉的声音混着树叶沙沙的音将这段话染得深邃。

罗曼罗兰曾言:“看清这个世界,然后爱他。”可世界那么大,情理又如何理得清呢?世界予痛于己,谁有能真正做到相逢一笑泯恩仇呢?但无论如何,心依旧热着跳着不就是最好的吗?楚淮依旧些许迷离地望着远方,婆娑疏影交织,街道偶尔路过几个人。楚淮拿出许久为开机的手机,一通通电话,一条条信息就跳了出来。

火车外的风景飞速而过,离家的日子像是一场梦境,似了无痕迹,却又深入骨髓。到了站点,背着包的楚淮走到人潮出口。爸妈两人站在外面,时不时被人群挤开,眼睛写下了沧桑,却留住了期盼。越过人潮,楚淮静静地走到他们面前张开了双手,低声地说道“爸,妈,让你们担心了,我回来了。”潮红的夕阳将光芒洒在高大的建筑上,像铺了一层新玻璃。

风拂过每个人的发梢,像在安慰不安宁的心,欢乐以及不安,都在被双方记忆。所有的情感原都是双向的,你给我快乐,我还你欢喜,你给我悲伤,我回你以哀痛。我们终究无法各自生存,在人生这段旅途总要感受一份份的爱,来获取在这世界行走的能力。然后用双手形成拥抱的力量来获取原谅,包容的能力,用温暖感染这个世界,哪怕它曾伤害过你。

这篇文一直都不知道要不要发上来,但想着既然写了还是希望大家能看看,给些建议。??

评分:9.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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