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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相助

昏暗深沉的夜里呼啸的风像野兽一样狂怒,似乎有浩浩荡荡的军马要破门而入以扫荡这个安静而平凡的村庄。只听得大风将那烟熏的木门撞的咯咯咯咯,胆小的孙子被大风与狗叫声从梦乡扯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屋外的狂风吓得他紧紧的依偎在奶奶暖暖的怀抱里,生怕自己被屋外敲打门窗的怪兽抓走。

屋外的雪无休止的落着,直到让世界冰天雪地它才会感到痛快一样。这已经是第三天下雪了,似乎在这无论如何都听不见鸡叫天明的夜里,哪种来自内心的焦急与绝望都只在邻居家爷爷的辗转反侧里展露了出来。

不知那是谁家的狗,它真是可怜。寒冷的夜晚冷的它也睡不着,只好可怜的叫着,只是它可不知道自己搅了小孙子的美梦。在这个村庄人们一般都认为狗是通神性的,狗叫一般是看到了脏东西。这里的脏东西是指害人的妖魔或勾人魂魄的鬼怪。故有鸡叫天明狗看门,牛鬼蛇神别靠近的说法。

就在狗叫声停止后雪停了,斗大的月亮挂在空中,把冰天雪地里的村庄照的跟白天一样,只是那份静谧与温柔的美要比白天多些。恢复了平静的夜才使小孙子才又敢渐渐的入梦去了,正当他睡着时此起彼伏的鸡叫声把天空中最亮的星星都吵落了永永远远的消失在了天空。

就在孙子的熟睡中,黑夜很快的就过去了。黎明的太阳终于爬上了这个高处的村庄,照在了漆皮将落未落的绿窗口。那掉漆院门上方的四个大字也清楚的映入了人们的眼帘,这四个大字是老祖爷龙守礼写成他木匠侄子雕刻的。遒劲有力的守望相助四个大字估计是他希望这个家中应有的家风,只是这四个字倒成了这个家的现状的最好讽刺。

这个村庄叫玄武垦,隐隐昏睡中的孙子就听到了母亲早起生火的声音。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的起床了几个人,洗完脸后围坐在火盆周围考着火。热腾腾的米饭都上桌了,只有老祖爷还在睡。爷爷生气的很,这老东西不会是死了吧。母亲去叫老祖爷起床时才发现他已经自缢西去了,母亲的哭声立马惊动了这一家人及全庄所有人。

老祖爷痛苦的自缢而去了,享年一百零一岁,结束了传奇的一生。老祖爷生前曾是我的太爷任生银土匪混到县长的贴身警卫员,我太爷四九年被国民党杀害后他积极从事为我太爷的报仇工作。后来参加了解放我市的战争,并且立下了赫赫战功。只是后来文革时他被定为反动派,他害怕红卫兵的折磨,就一个人离家出走去哈尔滨了。他这一走就是十多年,等他一身富贵的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死了五年,自己的孩子是邻居们在帮忙抚养。所以他非常感谢自己的邻居,他这十多年间在少林待过,在黑道混过,最后因为一个富人的看得起让他做了个生意才发迹了。W

一直到十年后文革结束,他退休不干了才领着七八十万现金回家了。他的两个孩子老大龙旺才,老二龙旺德已经都是十五六的男孩。孩子们见到父亲这样的陌生人觉得很不好,也许这也就为以后的家庭悲剧埋下了伏笔。毕竟还是父亲两个孩子最后也就和这个生过自己没养过自己的父亲生活在一起了。

老祖爷将自己的钱有十万多散给了邻居表示感谢,还剩的五十多万用二十万翻修了破旧的老祖屋,给两个儿子各给了十万,自己留了十万多,准备安度晚年。

不过说实话他那房子修的是全庄里最漂亮了,充分实现了自己大户人家的气派与梦想。从上往下俯视房子是三合院和两米多高的围墙及围墙中间的院门组成的凸字状,红色院门固定在两根大红柱子上,院门前面还有两根柱子支撑着院门上面故意超出院墙不多的瓦木屋檐,为的是行人可以在屋檐下乘凉避雨。这两很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云龙图,龙头都从柱子上神出来了,两条龙的右爪同时伸出去准备触摸一颗着火的龙珠,龙珠上面是一块矩形的牌匾,古老的牌匾上面书写着崭新的守望相助四个大字。两根柱子下面是两尊威武的石狮子坐在四方石台上了,往里走院内的屋檐却是用木头相套的办法固定后才敢将屋檐向院内深处恰到好处的些许。

正对着院内看左右两边是两层三间的略低瓦房,中间是两层稍高些的两层三间大瓦房。中间这房可设计的有些中西结合的感觉,这房从有院子的前面看像是一层,因为进入院内后摆在眼前的首先是天梯般的九层台阶,台阶两边是花园。并且台阶两边还顺便配套了四五十厘米的水泥滑道,这滑道被孩子们跑上去滑下来的用屁股磨得发光发亮。

台阶上去就是二楼了,屋内的摆设吗就是粮柜、面柜、四方仙桌、火盆之类的老物件,往右手靠墙的方向是厨房里面就压面机、灶、大案板、橱柜,相反是睡房就床和木箱子还有几条长凳。厨房这边拐弯可以到侧房第二层睡房那边也一样。里面分为正厅、厨房、睡房,从侧房正厅转身出来正房的厨房傍边和侧房相夹的巷道里按装有一个小木门,从木门出去有一个敞亮的四角形水泥高台,并且正房两边或两侧房两边各一个,就在凸字状的那个凸角处,是用来晒粮食的,人也可以在这高台上休息娱乐。

高台边沿精巧的设计了一个从二楼去一楼台阶,下去后就是正房的一楼了。西式的四根方形红砖柱子,里面也是正厅、厨房和睡房。还有西式老吊灯,洋气的很。整个院落从一楼到二楼十八间房没有一处多余的,牛羊圈、厕所、浴室一应俱全。虽然现在已经是有些破旧了,毕竟二三十多年过去了。

就是这样的大家庭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儿,老祖爷的两个儿子老大龙旺才一辈子光棍,老二龙旺德带着老祖爷给老大找的媳妇跑了。老大龙旺才憨厚老实,她年轻时非常现金喜欢老二的妻子王金秀。王金秀年轻时是村里的歌星,对于什么南泥湾、东方红那演唱的可是一绝。可他却偏偏喜欢不务正业一天只写写画画吹吹弹弹的老二龙旺德,这那成呀。给老大介绍的媳妇喜欢老二,老祖爷气的都不成样子了。最后导致老二冒着被全庄人咒骂的背景和金秀为了他们的爱情不顾所有人反对跟老二私奔出门打工去了。

这一走也就是六年,他先去深圳后辗转北京。靠卖画吹啦弹唱为生,日子非常艰难。桥洞、厕所、马路都睡过,不过幸运的是老二最后靠画画和写作发迹了,成了很有影响里的艺术家。六年后他们的三个孩子都三四岁了也就回去了,庄里人看老二旺德荣归了也因为时间久远的原因大家也就对老二以前做了什么不在乎了,也没人说三道四了。倒还有人夸他说老二又和老祖爷一样出息了,老二知道自己的大哥到现在都没娶妻很愧疚。表面上大度的老大也看似不跟老二计较日久年深的往事而原谅老二了,但心里造成的无法弥补的创伤导致弟兄两个关系到死都不会在亲如兄弟了,两个虽然在一个院子里却更像邻居了。

老二将自己五岁大的女儿龙香灵送到老大龙旺才哪里去了,也好让老大后继有人。只是老大不会感谢,平时有困难老二会热情的帮助老大,可老二有事情老大绝对不会帮助。有事老大还找茬想揍老二,甚至到痛恨自己的父亲。还时常大骂自己的父亲,而老祖爷只能看着自家那刻着耕读之家的牌匾以及和自己的老哥哥们聊天时空流泪。

就在一家人的冷战与摩擦中本事兄妹的龙香灵和龙向田、龙向斌也跟陌生人一样很少说话,兄妹两都渐渐长大。相灵找了个上门女婿刘二狗是个泼皮无赖,整天好吃懒做。气的龙望才老爷子气不打一出来,后来刘二狗因偷东西被抓逃跑时失手杀了一妇女被捕入狱,家里只剩旺才老爷子、香灵和香灵的女儿龙祝盈相依为命。

而老二家的向田、向斌弟兄两个也还是一直不是冷战就是打的头破血流,两家直接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仇人。他们弟兄两分家了,老大为母亲养老,老二为父亲养老。老大家的任何东西都不能与老二家的有任何关系,旺德与金秀都不能说一句话。只要他们说一话儿子就要指责他们,就这样自从分家后本来相亲相爱一辈子的老夫妻也就慢慢的成了陌生人一样的邻居关系。渐渐的旺德得了精神病,金秀得了抑郁症。

因为计划生育的原因,龙家第三代人都各生了一个孩子,最大的是香灵的女儿祝盈,大学前是个三好学生凭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但大学后就慢慢变质了。懒惰的它为了吃喝玩乐不找父母要钱心甘情愿的做了鸡,还找了个同班的渣男做男朋友,其男朋友成天泡在网吧.和ktv,天生就一副要吃人的嘴脸,还打过自己的代课老师。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想说了,说出来觉得恶心。就当这世界没有这样的人。

可是天公总是不作美,向田的孩子龙祝成感觉就跟那个渣男是一个模子了刻出来一样。总是带领的一些人马勒索其他同学,不给或没有钱财的不是拳打脚踢就是逼迫着让人家喝尿、吃土等校园暴力,学校也只是简单的批评教育一下。在家里直接将爷爷旺德按到在地一顿打,口里还说着我日的老东西。你他妈怎么这么唠叨,似乎感觉自己很了不起已经没有地方放了一样。就这样因为独生子女父母宠着很少爷公子一样的感觉自己就要上天了,没有人能拿他怎样,什么敬畏心都他妈放屁。

就在几天前还把老祖爷直接一个耳光,老祖爷泪流满面的哭的像自己的小重孙龙祝生一样可怜。后来老祖爷找到自己七十岁的木匠侄子刻了一个守望相助的牌匾挂在自家院门后自缢西去了。

他实在找不到生的勇气与活下去的意义了。自己的同一辈人全走了,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了。孤独的它只能选择主动结束自己不能自然死去的一生,我想他临死时应该很痛苦与很迷茫

也许他现在已经死了都还在希望着自己的小重孙祝生是好的。

只是他死后我估计很多人的哭应该不再是敷衍,我想他们三代人包括老祖爷名字里的中间字连起来的希望与他们的做法他们应该惭愧。

也许重孙们会觉得终于死了一个老东西,但至少守望相助四个字足够老祖爷的儿子和孙子感到羞愧难当。

文/废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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