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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那船·那人

“蓝儿,快点,我们要晚了。”爸爸在外面催促道。 “知道了,马上。”我应了一句。“孩子他爸,你说蓝儿这去,会不会怕生。”孩子妈妈对着爸爸小声说道,这话一字不差地落进了站在房门前的我的耳朵里,“当然不会。”我昂首挺胸,一副自信爆棚的样子,爸妈被我逗乐了。“好了,出发吧,到了那边好好听爸爸的话,记得早点回来。”妈妈给我整了整衣服。

我冲妈妈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就觉得我们坐了好久的车,一整个上午我和爸都在车上,我一路上都晕乎乎的,中间还眯了好长一会。

“到了,下车吧。”爸爸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我就会走丢。“爸爸,那个树好奇怪,和我们家门口的不来一样。”我用手指给爸爸看。“哦,门口的树是一些果树,这树是战士。”“那它怎么是战士,一样都有叶子啊。”我急了。“因为它在保护这条道路。”爸爸摸了摸我的头,我若有所思。

“蓝儿,这里。”一个陌生的声音,一个陌生的人,很高,长得和爸爸有点像,我还是往爸爸身后躲了一下。“哥”我听到爸爸叫他“哥”,“蓝儿,叫伯伯。”爸爸看了一眼藏在他身后的我,一把把我扯了出来,“伯伯好。”我冲他笑了笑,伯伯就把我抱起来了。“蓝儿,待会带你坐船好吗?”我一听就乐了,这是我第N次听到“船”了,一想到一会就能坐上去,我还是好激动。一个劲地催伯伯走快一点。

穿过弯弯曲曲的路,我们来到了那个叫做“河”的地方,“爸爸,这个池塘好大,都看不到另外两个岸。”我看了一眼那个水面,撅起小嘴,“哈哈”他们都笑了。“蓝儿,你看到那个移动的木头了吗?”伯伯指了指水中央,我点了点头,“那个是伯伯刚刚和你说的船,然后你刚刚说的‘池塘’就是河,河只有两个岸。”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河”,还有“船”。

爸爸说他小时候经常要在河边洗衣服,那个时候他老是望着船发呆,渴望有一天坐船出去,后来,他有机会坐了,却再也没有回来。

“爸爸,这个船就是用木板搭起来的,就像我用积木搭的房子。”一船人都笑了,那个手拿竹竿的人,对我说“小朋友,这可不是玩积木,这是木板严严实实钉在一起的,知道吗?关乎生命。”我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男人,他的头发好黑,看起来比爸爸大好多,而且说话也没有伯伯好听。

“伯伯,什么是生命?”我对着抱着我的伯伯说。“生命就是活着知道吗就像我们养的小狗,他有生命的时候可以吃饭睡觉,有温度,没有生命了,就意味着死了。”好难理解,我看到船到岸了。眼前是一片片竹林,那河真的好大,船也好大。临上岸前,我让伯伯把我放下来了,我在木船上蹦蹦跳跳,好新奇。

“久等了,我们走吧。”好友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缓过来。

我看到那个小小的我,不舍地望了望那条船,跟着伯伯走了。

“蓝儿,你在想什么。”好友琦是在这里长大的,一直没有离开过。

“琦,这船啥时候换成铁的了?”琦对我挺吃惊的,她知道我是从于都回来的,也知道我从小在于都长大。

“这个呀,得从船家说起。”“船家?”我脑子里浮现了那个和我说‘生命’的男人。“现在的船家是以前那个船家的弟弟,以前那个船家已经撑不动了,然后现在的船家接他的班,他们似乎世代相传,祖孙好几代都守在这河畔。那条木船也经不住时间的摧残,所以现在的船家买了这条铁船。”

眼前的船比记忆中的小好多,上面涂着红漆,也没有了那条楼梯。我有些失落。

我看着眼前的漫无边际的沙滩,转身问了一句琦,“这个沙滩啥时候多出来的?”琦对我也是无语了,“天气热,河越来越窄,沙滩也越来越大。”

我记忆中是没有沙滩的,船直接驶到岸边,唯一不变的是岸边的竹子还在,似乎还更茂盛了。

“你们来那么早呀。”一句很低沉的男音,我回头,是扛着竹竿的人。对,竹竿,我记得那个男人也是拿着竹竿说“生命”的。

他似乎比那个时候的他的哥哥老一些,琦说他们哥俩其实也就相差五岁。

我冲他说了声“谢谢”,他挥了挥手,又向河对岸驶去。琦说他们每天都要待在河边,不论刮风下雨,不论酷暑严寒。

我再看了一眼,那河,那船,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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