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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雨

淅淅沥沥,街边下起了小雨。风从北边来,带来了丝丝凉意。

四五点钟,正是半昏不黑的时候。一场雨,加速了黑夜的到来。

滚滚浓云凝聚,如千军万马呼啸而来。没有雷声,就这么径直的下了。雨势不大,是那种绵绵细雨。

当我踏进车站的时候,已经积了一层雨水。今天是周末,人比往常都要多些。许是下雨的的缘故,人就更多了。排了很久的队,目送了两辆大巴车的离开。终于在第三辆车倒数第二个上了车。

车子刚一发动,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黑暗像潮水一般涌动,天压的极低。车子在天地一线中艰难前行。

我坐在倒数第二排,旁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厨师,和人聊菜单的事宜。

左边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

左前方一个微胖的女性,看着视频。

后排三个高中女生,一个年轻男性,不言不语。

前面还有带着小孩的,时不时传来一阵啼哭声。

这一切与我都无关,我只觉着无聊。

坐长途车本就孤独,一个人更是如此。

雨下大了些,击打着车窗。不一会儿,玻璃上就满是雾气。透过模糊的车窗,已经分辨不出外面的场景,只能看到不同颜色的灯光在闪烁。

车子里也有灯,橘黄色的。配合着今天的天气,莫名让人感到温暖。或许这就能理解为什么我们这么热衷于买房。一个温暖舒适又能遮风挡雨而且安全稳固的地方,不比一辆会移动的车更让你感到舒心?

我探出头,向司机方向望去。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带起道道水浪,前面的场景依稀可见。全是车辆排起的长龙,一眼望不到边。

我觉得很是无趣,于是闭目养神。今天中午吃了烤肉,想着肥牛和海鲜的滋味,肚子又有些饿了,我用力咽了咽口水。

车子一个刹车,身体猛地抽搐一下。我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发了会呆。环顾四周,已经少了一半的人。过了不久,旁边的厨师也下了车。

我用手指在玻璃上划了几道,看到了黑夜里层峦叠嶂、寂静黝黑的山岭。一车车的人经过一片片的山,一片片的山又经过一车车的人。

四周充斥着迷雾,仿佛来到了妖魔鬼蜮。前车灯射出的光线开辟出一条发光的路,往后看去,鬼伯在黑暗中张开口吞噬着光明。

看不到前路,看不到后方,车子仿佛静止一样,但实实在在向前运动。

就在这动静之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雨势已经小了许多,车窗边还有颗颗珍珠滑落,溅起无数碎沫。

我下车了,感受着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斜风细雨,冷的人直打哆嗦。广东的冬天要比别的地方来的更晚一些,回想起昨天还穿着短袖向朋友们夸耀,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我撑开伞,小心翼翼的跨过一个个小水坑。

这是我在广东漂泊的第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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